他心裡現在亂得像攪在一起的蜘蛛網,捏成一坨的棉花糖,揉成一團的毛線團,一點頭緒都沒有。在強大的敵人面前,許櫟風只能憑潛意識判斷,走一步算一步。
可是,方秦,他很不甘心……
那是心裡的一處溫暖,現在好似被人太空了一樣,冰冷從心裡涼到外面。
他有些無力地苦苦一笑,坐會沙發上,“我……該怎麼做?”
“很簡單,讓他死心。”
作者有話要說:
☆、第二十五章
許櫟風氣急攻心,腦袋一發熱,摔了杯子就衝出了那個咖啡廳。
他頭腦裡反反覆覆回放著楚穆梁氣定神閒給他做出威脅的樣子,自信滿滿,毫不示弱。彷彿自己就是那被套上韁繩的野馬,儘管有再大的搏勁也逃不出馴獸師的魔掌。
世界上有很多無可奈何,是你怎麼也做不到的事情。許櫟風是個豁達開朗的人,就像上小學的時候,李蕭然的數學能考上一百分,而許櫟風從來不會因為父母親戚對李蕭然的誇獎而懸樑刺股地去研究那些彎來彎去的數字,因為他覺得自己做不到。
而這種時候,許櫟風會另闢蹊徑,不鑽牛角前是他的優點,心態好也是一種天分,他總能輕鬆愉快地考別的專長博取一片讚揚。
但這次,許櫟風第一次覺得這種無能為力,任你怎麼掙扎都無濟於事的玩意兒特他媽操心!捶胸頓足的感覺澆潑到狂悶煩躁的心上,莫名其妙地肌肉舒張,毛孔擴大,浸了一身的汗。
重重把門關上,許櫟風全身鬆懈倒在床上的時候,大腦裡的駭浪驚濤才算平靜了一點。
他整個成大字型趴在床上,瞳孔一陣收縮出神,煩惱的時候只有神遊太虛的境界才能讓許櫟風稍微舒服一點。
當眼前的空洞逐漸有了焦點,映入眼簾的是方秦在陽光下對著自己燦爛的笑臉,半成熟的男孩露著雪白的牙齒,鼻子上蹭著泥灰。
許櫟風突然一陣喉嚨發酸,眼眶熱了起來。他清楚得記得那個暑假,他帶方秦去旅遊爬山,結果自己還沒爬到一半就直喊不行,被個石頭絆倒還差點摔了個狗□□,方秦立馬掉頭跑來扶自己,看到自己的灰頭土臉他第一次開口大笑。
這張照片就是在當時又氣又驚的情況下抓拍的,陽光剛好從他而後照來,整個人看起來像溫暖美好的小太陽。
許櫟風想著想著,越發感到難受。幾滴淚珠已經不知不覺從臉上滑下,潤溼了被子。
看著牆上的照片,許櫟風越發覺得方秦像山頭那片雲朵,看著雖低,但你無論再翻過多少座山都是遙不可及的。
他抱著被子把自己蜷縮成一團,他覺得胸口上好像被人挖了一個窟窿少了一塊肉一樣,冷冷的,空空的,抽噬著自己的肉體和溫度。
許櫟風害怕了。
他害怕失去那份溫暖。
害怕失去方秦。
……
“老師,老師,你怎麼了?”
迷迷糊糊中許櫟風睜開眼睛,眼前一片模糊,但他能看清方秦,他正緊緊握著自己的手。
像是雪地裡的小動物找到一處熱源,許櫟風激動地反握住方秦的手,真個人都迫不及待地往方秦那邊靠。
方秦一進屋就看到蜷縮在床上抽泣著的許櫟風,眼淚浸溼了一大片被子,心疼地抓住許櫟風的手,他以為許櫟風在做惡夢,又不忍心繼續看他傷心的模樣,就小心將他叫醒。
沒想到許櫟風居然嚇得夠嗆,非常主動地抓住他的手還緊緊地摟住自己。這麼好的機會怎麼能放過,方秦溫柔地回抱,心裡如夢春風,陽光明媚,要是許櫟風能一直這樣依賴他,相信他,那就算叫他去死,他也會心甘情願,毫不猶豫。
方秦輕輕拍著許櫟風的背,想讓他的情緒安穩下來,可是越撫摸,方秦就越是心猿意馬,加上許櫟風像個大螃蟹一樣鉗著他,時不時的收緊手臂,這反而讓方秦有些悸動起來。
“好啦老師,做夢而已,那不是真的。”
漸漸理智回到大腦,許櫟風從床上坐起來,對上方秦擰著眉頭,溢滿擔憂的面龐,他輕輕笑了。這個笑容不受控制,在看到方秦的那一刻,由心而發。
他拍了拍有些僵硬和落寞的臉,在方秦的注視下神似輕鬆地大鬆了口氣,整個人好像又重新灌滿精神,“真他媽操蛋,走,出去買菜透透氣,老子好久沒做惡夢了。”
方秦出去帶上門,跟在許櫟風后面下樓梯。
“老師,你做了什麼夢?從沒見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