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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登上飛機,回首望一眼這座城市,默唸的是:“筱綃……”

這一刻,曲筱綃的心刺痛了一下。

她抬起頭,彷彿早有預感似的,注視著浮雲,拈起桌上的刀片,默唸的是:“安迪……”

☆、賭博

落地,陌生的空氣。

安迪一個人站在偌大的機場,不知何去何從,有人見她迷茫上來詢問是否需要幫助,她搖了搖頭,繞開了走。

也不知走了多久,雙腿痠痛,她便在街邊坐下,有流浪的瘦狗跑過來,哀哀地在她身邊轉,她掏了掏袋子,沒有吃的。

“sorry。”

小狗轉了幾圈,終於明白她的無能為力,小跑著走開。

手機是早就關機的,安迪看了一會兒,終於決定開啟。

不出所料的無數電話簡訊,彷彿要塞炸這個小小的盒子,她以為會有罵她的,勸她的,問她的,卻沒想到所有的簡訊無一例外都囊括四個字:“筱綃自殺”。手抖了一下,懷疑自己看錯了,懷疑自己出了幻覺,擦了眼睛再看,再看,卻是鑿鑿。

無法言喻的感覺,彷彿心突然被割裂,彷彿空氣突然稀薄,她站了起來,發了瘋似的朝機場跑。

野狗在她身後,受了驚地汪汪叫。

白色牆壁,白色空氣。

至今仍沒有訊息,關關嗚咽著問老譚:“她會回來嗎?”

老譚看了一眼病床上的人:“會的。”

趙啟平安撫地拍了拍女友,將一行人送離了病房,地址早已發給安迪了,他也相信,她若看見了,一定會來——因為,這裡有人在等她。

次日凌晨,陪床的樊勝美被突然地響聲驚起。

她抬起頭,就看到了安迪——眼圈通紅,也不知流了多少淚的安迪。

她終於來了,樊勝美捏了捏病床上人的手,無聲地站了起來。

“她,怎麼樣了?”安迪顫抖著問,樊勝美搖了搖頭:“流了很多血,情況很不好,醫生說,哪怕活下來也可能成為植物人。”

安迪張了張口,眼睛溼漉漉地轉動著,不知該看向何處,“怎麼會這樣呢?”

“你走了之後,筱綃很難過……”

不該是這樣的,不該是這樣的,她所認識的筱綃絕不會這樣,可是眼前的事實卻又讓她無法否認,腦子裡湧起好多東西,頭戴紅花的媽媽,不斷揹著圓周率的弟弟,還有那個人,張口說:“這是詛咒!”

腳步一個踉蹌,她扶住門框。樊勝美想來攙扶,卻還是嘆息著站到了一邊,這個時候,該要留給他們。

安迪望著病床,腳步向灌了鉛一樣沉重,眼前是好多的重影,晃啊晃啊,模糊不清,她終於到了病床邊,已是大汗淋漓。

“筱綃……筱綃……”叫著她的名字,眼淚滾落。

可是被呼喚的那個人啊,緊閉著眼睛,沒有張開雙臂撲上來。

她無意識平放的手啊,被層層的紗布纏裹手腕。

那底下有何等可怖的傷口,她割下那一刀時是不是念著她的名字?

安迪痛苦地抱住了頭,發出野獸般的嚎叫,她是想讓筱綃少受些傷害的,她不想讓筱綃難過的!可是,可是!

“這是詛咒!”魏國強的聲音又在腦海。

是她,害了筱綃!

“安迪,安迪。”她聽見有人在叫她,可是視線已是一片漆黑。

筱綃,唯一的意念是她的名字。

“安迪!”穿著病號服的曲筱綃哭著呼叫:“醫生,快來醫生啊。”

她等來了安迪,可賭局還沒有結束。

趙啟平告訴過她,假如安迪真的有潛伏的精神病基因,那經受這樣的刺激很可能會發瘋。她選擇了賭一把,可是此時此刻,她真希望自己沒有這樣做。

看著安迪被架上病床,看著她被醫生護士簇擁著推走,巨大的恐懼席捲了全身,她害怕,害怕下次醒來的安迪,會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樊姐。”淚止不住地留,好像這輩子都沒有這樣哭過,她只能靠在樊勝美身上,才能勉強支撐著自己不要摔倒。

“別哭,別哭,會沒事的。”她這樣說著,自己卻流下了淚。

急救室的燈亮著,誰也不知道,燈滅時會是如何。

漫長的等待,醫生說病人受了很大的刺激,或許潛意識裡選擇了沉睡。

曲筱綃每天每天在安迪的床前,同她喋喋不休地說話,就像他們從前那樣,求婚戒指她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