樣,顫聲喊:“有人猥褻未成年人!來人啊!快來人啊!”
她的聲音在曠野裡迴盪,泰特垂首,一手繞到她腦後,一把吻住她,連帶著把她發顫的聲音吞下去。
和鬼魂比肺活量從不是左伊伊的強項。
直到她認輸,泰特才鬆開她,攤手笑得坦然又嘚瑟,“一勞永逸。”
左伊伊假笑著送了他個白眼。
本以為這會兒河邊沒有人,不想突然一把粗嗓子平地炸起來:“伊伢子!是不是這個人欺負你啊!我聽見你剛剛在喊啥子。”
二丫的父親扛著鋤頭立在泰特身後一米外,似乎是剛從田裡耕作回來。
“你告訴叔是不是?叔在這兒麼人敢欺負你!”樸實的青年漢子瞪著泰特,好像左伊伊一個點頭,他就會把這小子拉出去打一頓。
左伊伊知道他絕對是認真的!她慌忙扯住泰特的手,拉住他並肩站在漢子面前,“叔,剛剛是我瞎喊的。這是我……是我男朋友。”
“嘿喲!現在的年輕娃子,喊這喊著玩兒!”漢子搖著頭走遠了。
泰特在一旁爆出一陣大笑。
左伊伊這才想起來剛剛你來我往的幾個回合,臉上青一陣白一陣。
她嘖了一聲,乾脆地放開泰特。
但已經來不及了。
她的外婆拄著柺杖從剛才漢子消失的地方顫巍巍地走過來,渾濁的眼睛裡滿是憂心,“囡囡,你說啥子?這是你物件?”
左伊伊算是體會到什麼叫挖坑自己跳了。
泰特神色微凝,拉著左伊伊,和她十指相扣,他身體微微前傾,罕見地認真,“我會好好對待她,比任何人都愛她。請允許我陪伴她一生。”
老婆婆卻沒看他,她瞅著左伊伊,“囡囡,你覺得嘞?姥姥問你話嘞。”
外婆的眼光格外燙人,左伊伊不由握緊泰特的手,和他對視一眼,笑了笑,“已經早就決定了啊。”
她拉起脖頸間的墜子,泰特默契十足地伸出手腕,她把自己的半個墜子靠向他腕間的,兩個墜子完美地合在一塊兒。
“冤孽啊!”看到合在一起的墜子,老婆婆用柺杖敲了敲地面,搖頭嘆息著,她轉過身,“伊伊吶,你回去吧,不用看我嘞。”
“姥姥!”左伊伊急了,幾步衝上前,“您怎麼了?”
“老婆子管不住你咯,你和你媽從小就主意大……管不了嘞。”老人徑自走遠,略略回頭,“囡囡啊,我麼怪你,你總有自己的路要走啊。回來的時間也夠長了,你不能老在山村裡窩著啊。回去吧。”
老人柺杖觸地的聲音越來越遠,瘦小的身影也逐漸縮小到一點。
左伊伊垂眼,揚了揚唇卻不掩落寞,“姥姥這是趕我走呢。”
泰特聽不懂老人地方味濃重的口音,方才一直不言不語,直到左伊伊出聲,他收回遙望老人背影的目光——聽不懂不代表看不出老人家對他的異議,左伊伊的外婆不簡單。雖然他不知道墜子究竟是怎麼幫他見到左伊伊的,但無疑有些東西難以被改變——伸手把她臉側的一縷亂髮捋至耳後,“想回來的時候自然可以回來。”
“我當然知道咯。”左伊伊笑得灑脫。她心裡明白沒那麼簡單,泰特也明白,兩人心照不宣。她跪在地上幾叩首,算作告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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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伊伊和泰特回到了荊州老城。
朝玲姐借了錢,單獨租了間屋子和泰特住下,她沒忘記這時候父親的賭債還遠沒還清。因著過去的一煙之誼,又多虧玲姐從中周旋,她得以繼續在“老大哥”那兒工作。事兒多麻煩多,但來錢快。
泰特得知她又回到那兒做事,皺了皺眉,顯然是不贊同。
左伊伊起初並未在意。泰特開始在她工作的地點等她下班,那地方魚龍混雜,她不太願意讓他涉足,但他擔心她夜班結束獨自回家的安危。兩人誰也沒法說服誰,僵持著,左伊伊無奈妥協默許了。
一次途徑化妝間,玲姐叫住了她,妝容嫵媚的女人看著鏡子百無聊賴地塗著口紅,似是不經意地提一一句:“下班前盯著點你們家那位。”
啊哈?
玲姐說完,也不理她,徑直地出了化妝間,招待下一位客人去了。
左伊伊將信將疑,她當然相信泰特,但玲姐說的是什麼意思?
有了疑慮,左伊伊在下班前提前整理完畢,躲在一旁刻意觀察。
果然……泰特身邊圍著三四個年輕姑娘,很明顯以其中一個紫發小太妹為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