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天氣的原因。
小師父師兄問我怎麼了,我說覺得活著一點意思也沒有。
小師父師兄就笑,拍我的頭說:年紀小小就早熟了。
前些天在孟花溪那隻花孔雀房裡看到的書上說什麼愛情,我一下子想起來了,趕緊問小師父師兄。
小師父師兄說:愛麼,愛我也不是很懂,不過我喜歡他,便老是想著他的立場,寧願痛的苦的事自己來背,也想著不管什麼事都要和他在一起,這就是愛罷。
是這樣子的麼?那小師父師兄每天晚上都在大師父身下皺著臉哭是因為愛?
於是我去問大師父,大師父說:愛麼,是想得到對方的所有一切,然後只自己看得到,捧在手裡怕摔了,放在嘴裡怕化了,只有放在心裡頭就覺得最安全。是要全心全意死也要保護的。
我覺得我糊塗了,問大師父:那大師父晚上都要壓在小師父師兄身上欺負他,就是愛?
大師父就笑,說:等你大了,你愛一個人了,就覺得總是想要他,想要確定他和自己是沒有距離的。確定他一直在自己的身邊。
我還是不懂。
不過,我覺得,小師父師兄每天都願意被大師父壓在身下面欺負,是自己願意的罷?
那我天天想看見小師父師兄對我笑,用手摸我的頭,做我最喜歡的牙籤牛肉給我吃,是不是也是愛?
愛可真是個怎麼想也想不通的問題啊。
1999年二月初一。小雪。
今天我的師父來了。
我和大師父一進家門,就看到屋正中坐著一個賊眉賊眼的糟老頭在和我的小師父師兄說話。
小師父師兄說他是我的師父。
切,我師父才不是他呢,我師父是討厭的大師父和我最喜歡的小師父師兄。
那個賊老頭子呼的一下就閃到我面前死命擰我耳朵,說話就像電影裡看過的太監或漢奸似的:死小子,什麼態度?叫師父!
我氣死了。叫他:老雜毛。
這個死老頭另外一隻手就捏上我可愛的臉蛋了。瞪起眼叫我:小雜毛。
呸!
我才不是小雜毛!
你賊眉鼠眼,眼珠亂轉,皮笑肉不笑,幹得像柴火棍,明明才是個老雜毛!
老雜毛!老雜毛!老雜毛!老雜毛!老雜毛!老雜毛!老雜毛!老雜毛!老雜毛!老雜毛!老雜毛!老雜毛!
以為讓小爺我罰站一下午就整得倒我?
老雜毛,你等著瞧!等小爺本事厲害了,一定讓你站三天三夜學老鼠叫。
2000年三月初三,陰有雷陣雨。
今天我過生日,正好十歲。小師父師兄不僅給我煮了地菜蛋,還給我做了一大桌的好菜,有豬肚墨魚湯、指椒粉絲魚、榨菜扣肉、宮保雞丁、清蒸老鴨子,還有我最喜歡的牙籤牛肉。
晚上,大師父到房裡來說送我生日禮物。
大師父會有禮物送給我?
肯定是小師父師兄要他送給我的。哼。
是個小瓷瓶。白底藍花,宋青瓷。
大師父叫我開啟。
我本來不想開啟,算了,看在小師父師兄的面子上,我賣個人情給你算了。
我開啟,裡面黑乎乎的。
難道不是送我靈丹妙藥?
我再聞一下。
也沒味道。
然後身上就突然熱了。
大師父說:你十歲啦,鬼得很,已經是長大成人了。哪,免得你夜裡來破壞我和三思的恩愛,師父就送你瓶合歡散,希望你也能早日成為個好男人找到自己喜歡的人。
然後大師父走出去把我用術關在房裡。
大師父,你是天底下最壞的大壞蛋!陰險、惡毒、恐怖、小氣、報復心強……總之,你是天底下最壞的大壞蛋!!!
小師父師兄,我要熱死了,你在哪裡,快來救我啊——!
2003年九月初九。晴。
回家探親。
孟花溪這個八婆花孔雀竟然沒去上課,坐在家裡正看著本雜誌喝著可樂。然後陰著臉把雜誌丟到茶几上,叫我過去。
靠,我還以為是什麼不得了的事。不就是拿你電腦上了些網站看了些黃片嘛,一個女人家竟然這麼小氣那些網費錢,將來肯定嫁不掉。
唉,回家真無聊,逗了一下子孟花溪這個花孔雀,於是用個從墓里弄來的翡翠珍珠戒指換了一下午的上網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