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在至剛至烈的內功下活下命來,想
來是那時那妖獸的些許妖力在你胸口隨你一起轉生、替你擋了去的罷。”
義父直直的看著我,若有所思。言語裡,竟是無比相信我的每字每句。我聞
言,低下頭努力掩飾自己心裡的突然湧起的淡淡的感動。
“你快入屋裡去把藥湯熱熱泡泡身子。我自救你起便隱覺你不凡,不管如何,
你現在都只是我伍文武的孩兒,你姓伍,名三思。”
眼淚,因為義父這句話又不由自主的流下來,身上因為受風已經涼了,但心
裡卻不可思議的像有把火在燃燒似的,很溫暖。
“謝謝爹。”
“你這事今夜說與我聽也就罷了,將來不管何人,你都不要輕言予之,餘事
何事,都需三思慎而後行,知道麼?”
“孩兒明白。”
“一塊進去吧。”
我想,從這夜開始,我已經真正是伍三思了,是這個男人,伍文武的兒子。
自這夜後的日子依然平平,唯一有變的是,我日裡的功課還加了兩項:早上
練功後再穿半個時辰的針、每天午後去二十里路外的青牛山上的青牛觀當俗家弟
子學道。當然,來回都是自己用走的,腳上還綁了十來斤重的鐵。我爹說這是為
你好,你身子骨太弱,不狠練,成不了材。當然,我這個爹也開始教我一些從來
沒在人前甚至我面前露顯過的功夫,讓人意想不到的是,他看著是個不怎起眼的
人,竟練就了一身俊俏之極的好輕功。難不成,他就是傳說中的江湖奇人?
聯想到我家破櫃子裡擺的山參、芝草,發現自己竟是對爹的過往一無所知。
我這才突然發現:怎麼我這世這個爹和那世那個假道士師父性格其實很相像哩?
一樣的從不說起自己的過往,一樣的甘願默默無聞,一樣的說不定都是個扮豬吃
老虎的人……
這世上誰沒有心事?我不問,老實的按爹的要求過日子。(其實不是不想問,
而是一看伍文武的表情,就知道問也是白問。這也是我覺得他和我師父很像的一
個方面。)
人生如霧亦如夢,緣來緣去還自在。
晃眼七年,我已經在這個世界長成了十八歲的青年。
身高不足一百七十,才一六七多一點兒,長相馬馬虎虎——眼賊亮(穿針給
練出來的),牙齒長得還算齊,身上因為長年泡藥水,面板偏黑,笑起來左邊臉
上有個酒窩。雖然不算飽讀詩書,但也夠得上能文能武,喝得幾兩小酒,偶爾作
得出幾句略有才氣的小詩,接班坐了我爹的位置,做事還像模像樣,讓我爹老懷
開慰,更引得這小地方上沒嫁女的人家垂涎不已。
說實話,這當忤作雖說是吃公家飯,但俸銀卻實在是少了些。我爹這倆小錢
都在省著過日子、給我衣物,更何況我是個這麼個病秧子錢窟窿?因此我們家總
是家徒四壁,爹連媳婦也沒娶。便是僅有的硬板兒床、一張桌、三條長凳都是巷
口張木匠只收本錢做的,兩床破絮被則是劉夫子當年送的,我和我爹用了十八年,
棉花絮都出來了還捨不得換。如此,我用的藥材極大部分其中有許多看著很貴重
的還都是眼看快沒了,我爹第二日出去一趟又不怎從什麼地方給弄出來的,要不
然,只怕我們家便是連那硬板兒床、桌、凳、被,都肯定成別人家的了,更別提
有個家了。
還好,我現在長大了,總算能當個掙錢的了。
拿了剛上任的半月銀子,我小心的在油燈下交與父親。
“三思,你已經大了,自己留著罷。爹開的小醫館一月弄的錢還夠咱爺倆開
支。”
我爹把銀子塞回我手裡。
我故意板著臉,又把錢塞回我爹手裡:“爹,這錢你拿著,我和您商量個事
兒。”
燈一閃一閃的,晃得我爹的臉忽明忽暗,看不清是啥表情。
“爹,我跟老爺子(知縣)說了,咱合夥開個小酒館,我記得原來的時候我
看過書說怎麼釀酒的,肯定可以成。老爺子也答應了。再一個,我師父也老了,
說有些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