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當初覺得麻煩沒說,”沈萬沙低頭對著手指,“誰知道以後大家會互相欣賞成為好朋友……”
端惠突然想起一事,“那你可知道……他?”她悄悄伸手指了指趙杼的方向。
沈萬沙臉色一黑,“前幾天知道了……”所以更倒黴啊!知道了被鎮壓不能說,良心受盡譴責,他多想回到從前,與小櫟子一樣什麼都不知道!
端惠頓了頓,突然噗的笑出聲,“你們這些孩子,我可是不懂了。”她抬手用帕子掩著唇,“不過小沙啊,友人相交,最重真誠,若你想與那位盧公子交朋友,可要找時間把自己身份坦誠才是。”
“是啊……”沈萬沙撓撓後腦,有些發愁。
端惠拍了拍他的手,“倒不必過於擔心。我觀那位盧公子目光清朗,睿智豁達,未必一無所覺……你認個錯,態度好一點,事情興許沒你想象的那麼差。”
沈萬沙耷拉著腦袋,“多謝郡主吉言……”
端惠郡主看的準,盧櫟對沈萬沙的身份還真有些大方向的猜測,料想他一定出於名門貴族。沒辦法,沈萬沙一路以來的行為,道德準則,盧櫟全看在眼裡,就算不主動去推理,也能明白很多東西。
趙杼就不一樣了。趙杼表現太低調,雖然有些神秘,卻也沒神秘到讓盧櫟特別好奇的地步。盧櫟交朋友態度很端正,信則不疑,有些事朋友想說時自會說出,無需多做揣測猜疑壞了友誼。所以如果別人沒做出引他懷疑的事,他就不會主動留意推理,他一點也沒想到趙杼就是平王。
兩個人完全不一樣,無法比較。
至於端惠郡主一行特別客氣的原因,盧櫟也沒往趙杼沈萬沙身份上想。他雖然惡補了許多古代知識,可對於皇家宗室,貴族名門,認知還只在書面上,沒想到端惠和氣是因趙杼和沈沙萬沙,只以為端惠大氣,不拘禮節,又因他們幫忙破了珍月的案子,才諸多客氣。
“郡主和郡馬感情真好。”盧櫟看了半晌,末了感嘆這句。
趙杼一邊揉他的頭應聲,一邊心嘆自家王妃可愛,除了破案,不觀察推理時遲鈍的盧櫟也是好看惹人憐的!
“因郡主要求,按察使將本案移交大理寺,一干人員全部押解進京,我可能再沒機會見到冬雪了。”盧櫟嘆息。此前他去過府獄,可冬雪不願見他。不知道怎的,他有些牽掛冬雪,這個丫鬟實在可憐,卻也足以令人敬佩。
“此後的事不該你管。”所以不要隨便想別的女人!趙杼緊緊握住盧櫟的手,生怕他衝動之下跟著端惠郡主車隊跑了似的。
盧櫟聲音很輕,“……我知道的。”
趙杼不喜歡他這個略顯失落的表情,微微用力,捏著他的指節,直到把人捏的回頭看他。
“趙杼,案子破了,我很高興。”盧櫟回神,笑容溫暖。
趙杼目光微暖,“……我知道。”
……
郡主夫妻並沒在十里亭停太久,話別一陣就離開了。盧櫟看著長長的車隊一點點走遠,對自己的前方有些迷茫,“接下來……我們要去哪兒呢?”
沈萬沙回答的很乾脆,“玩啊!”他轉過頭,“小櫟子你看啊,咱們破了這麼大個案子……不對,自打去年認識,咱們就沒消停過,一直在忙著破案,現在天氣這麼熱,去哪都不舒服,不如留在此裡好好玩一趟!”
“我同你說,京兆府曾是幾朝國都,一年裡有很多特殊日子,很熱鬧的!我打聽過了,最近三個月,接連有廚王爭霸賽,花王共豔節,醫藥行交流會……可多了!旁的錯過沒關係,這廚王爭霸,處處美食,可不能錯過!”
見盧櫟猶豫,沈萬沙繼續遊說,“我記得你曾說過,休息是為了走更遠的路,現在我們休息好了,接下來好努力行走啊!”
盧櫟看了看天,也是對這火熱的天氣發愁,偏頭問了問趙杼,“你的意思呢?”
“留下。”趙杼也同意留在京兆府,但他的理由與沈萬沙要玩不一樣,他有條魚要釣。
正如盧櫟之前所言,珍月慘死,本案有關一切,因端惠郡主所請移交大理寺,一干人員全部押解回京,但有一個人,他扣下了。
於天易,本案心思最深沉的惡人,手握匯通錢莊‘吳強’印鑑,與貪銀案聯絡甚廣。元連手段連出,於天易被嚇的夠嗆,吐了口,可惜他知道的東西有限,只憑其口供抓不出首犯,倒是身份可以用一用。那些人如果知道於天易在這裡,一定會過來滅口,到時他就可以抓到更高一級的上線了……
所以,他得留在京兆府,直到這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