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櫟眉眼彎彎衝趙杼一笑,歪著頭將杯子握住,氣勢萬千的擺架式,“看我石破天驚拳——拳——拳——”捏了好幾下杯子也不碎,盧櫟皺著眉,眼底有些委屈,像是不明白為什麼沒有成功。但他很快想到了辦法,握著杯子往桌邊一磕——
清脆碎聲傳來,杯子碎了。
“哇碎……”
可他還來不及高興,就看到手指上一絲鮮紅,眼底未消去的委屈更甚,將手攤給趙杼看,“破了……”
明明四周沒有風,趙杼卻衣袂飄搖,髮絲輕揚,似無風自鼓。月光陰影中不見其神色,卻能從前所未有的濃厚殺氣中感覺到他心情非常不佳。
若是平時的盧櫟,再粗心也能感覺得出來,可惜現在的他已然是一隻醉貓,理智少了很多,完全感覺不到,見趙杼不理,他還很不滿,聲音越發委屈,“趙大哥——手破了——”
趙杼陰惻惻的看著他,掌心風起,隨時都能打出。
今日盧櫟的表現簡直是一巴掌抽在他臉上,還嫌不夠,將他的臉面打落在地,還要踩上幾腳。他從未受到這麼大的恥辱,從未!
可這人竟然還像沒事一般朝自己撒嬌,他怎麼敢!
趙杼視線微微下移,少年白嫩嫩小手上一抹紅,好不刺眼。
他手掌一揮,強風掃去,激的盧櫟睜不開眼睛,“起風了?”
強烈的掌風卻未傷到盧櫟,只在他面前轉了一圈,便以強勁的力道往外掃去,屋簷掛著的邢左洪右被元連一手一個拎到遠處。
邢左不依,“我還沒看完……”
“不想要命了?”提醒他的卻不是元連,而是立刻將傷藥塞到元連口裡的洪右。
王爺內力雄渾,生平未遇敵手,就連他與小左這樣專門訓練出來的暗衛也不敢抵抗一分,剛剛那一下,若不是元連相護,他和小左怕都會因波及牽連受了內傷。
“可是……”王妃很危險啊!他很想救!可看到元連臉色略蒼白,邢左扁扁嘴安靜了。
洪右摸摸他的頭,“王妃殿下……非常人,必有天佑。”
……
“你不喜歡我。”趙杼聲音似淬了寒霜,刮的人骨冷。
盧櫟不明白怎麼又回到這個話題,見趙杼不給自己包紮,還一點也不重視,非常不高興,“你是白痴嗎?我說了不喜歡你!”
趙杼眯眼,“不喜歡,為何勾引我?”
盧櫟眼睛睜的溜圓,“我什麼時候勾引你了?”
“初見時,你喜我威武,夜裡便側頭索吻。”
盧櫟仰頭回想,想完更納悶,“沒有啊,我又不喜歡你,為何要索吻,一定是你看錯了!”
“總是討好我。”
這個好像有,“你病了需要人照顧,而且你武功高,又答應做我保鏢,我才遷就你,對你好的。”
“總是找機會接近我,動不動就拉我的手,還總想讓我抱。”
“你騙人!”盧櫟生氣了,“我從來沒做過這樣的事!”他才不是那樣輕浮的人!
趙杼眉毛一跳,眸子裡似燃了火,乾脆舉例項,“山陽縣,大鴉口,古墓。”
盧櫟晃晃腦袋,支著額角用力回想。那時……好像真是。不過那時特別危險,性命攸關,不死死跟著這個會武功的人可能會死,他不想死當然要抱住!
“那時不一樣,因為太危險!我要你抱也是給你減輕負擔,保證我們能順利逃脫,完全沒別的意思!”
不過想到那時,就記起趙杼對他有相當重的救命之恩,後來慈光寺裡守墓人慾下殺手,如果不是趙杼阻攔,他可能也活不了。如此恩義,就算趙杼誤會了一些事,他也不好太生氣,於是放輕聲音,“大家都是男人,不像男女間要謹守大防不得越矩,我當你是兄弟,所以才與你走近了些,可你千萬不能誤會……”
儘管喝醉了酒,盧櫟下意識仍然覺得這種事有些尷尬,“那什麼,隔牆有耳,咱們這麼鬧也不合適麼。”
盧櫟看了看四周,趙杼突然心生誤會,少年是不是擔心身份問題?
遂他直言,“若你有意,可直訴衷腸,我名趙杼,承父王爵,御賜丹書鐵券,稱號平王。你與我之間有婚約,你情付與我,乃是順理成章,無需忌憚任何人。”
盧櫟眼睛有些直,“你說你是……”他反應不過來,眼珠子轉的有些茫然。
“我是平王。”趙杼忍著氣,“與你有婚約之人。”
“平王……平王?”那個自己一直想退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