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覺睡到半夜,我被一聲怪異的號叫驚醒。我趕緊亮起燈,但屋子安安靜靜,並沒有出現什麼多餘的東西。我繼續矇頭睡覺,不一會兒,門外又出現一聲詭異的叫聲。
白骨丁已經再三叮囑我們不要多管閒事,我只求好好睡一覺,可是一陣陣敲門聲不停地在我耳邊縈繞,這怎麼讓人睡得著呢?敲門聲越來越響亮越來越頻繁,最後聽到一聲“撲哧”的笑聲,一個又尖又細、陰森森的女孩聲音從門縫裡面透進來:“想吃肉了,想吃肉了。”
“什麼人?”我罵了一句。
但回答我的仍舊是詭異的敲門聲。
我罵罵咧咧想去開門,但走廊外邊突然響起一陣細碎的腳步聲。一開始進入傀屋的時候,我就覺得不對勁,再說傀屋屋主阿魯先生是“地龍幫”裡面的“探花郎”,我的心就一直緊繃著不敢放鬆。在我對馱屍人的研究筆記裡面,這些詭秘的人多半和難以理解的事情掛鉤,在格薩拉的時候,我們遇到過馱屍人,我現在都感覺一定是太睏乏所以產生了幻覺。
我已經忍不住沒完沒了的敲門聲,剛擰開門鎖,一隻黑色的手猛然伸進來,五指一張便往我的五官挖過來。我縮了一下身子,眼睛差點被剜出來。我趕忙將門合上,那隻手被門夾住,不停地揮動。
我定睛一看,這隻手血肉模糊,腐爛的肉粘在森白的骨頭上,看樣子這不像是活人的手臂。我心中駭然,門“砰砰”響起來,一股勁正在不停地撞門。我看著那隻被門夾住的噁心無比的手,想喊人,但喉嚨卻像是被什麼東西勒住了,發不出一點聲音。
“三更半夜吵死了。”
我聽到白骨丁的聲音,喉嚨一鬆,不由得欣喜起來,對著門外喊道:“救命!白骨丁,救救我……”
只聽門外“砰”的一聲巨響,一縷白煙從門縫外面冒進來,白煙帶著一股刺鼻的焦油味道。不過,那股拼命撞我房門的勁突然消失了,夾在門縫裡面的手也掉在了地上。我將耳朵附在房門上,外面一陣“滋滋”的怪響。“篤!篤!篤!”的敲門聲又來了,門外是白骨丁的聲音:“臭小子,好好睡覺吧!”
我鬆了一口氣,看著地上那隻斷手,那股白煙也漸漸散開。我開啟一道細小的門縫,對面樓上的那一排白色房門外面站著一個佝僂的身影,我知道那是風婆,這麼晚了她站著那兒幹嗎?
我低頭看了一眼那半截斷在我房間裡面的“屍手”,伸出腳去踢了一下,那隻“屍手”竟然蹦起來緊緊地抓住我的小腿。
我嚇得汗毛直豎起來,隨手拿起自己另一隻腳的拖鞋就奮力敲打起那隻怪手,可是不管我怎麼敲打,“屍手”還是緊緊地抓住我的小腿。眼看著它修長的指頭就要劃開我的小腿,我趕緊從揹包裡面拿出一小包“殭屍粉”撒在那隻“屍手”上面,“屍手”這才老老實實地鬆開了我的小腿。
我剛嘆了一口氣,門外卻傳來一陣奇怪的聲音,我睜眼看去,對面的走廊上面竟然緩緩跳動著一群屍體。屍體用白布裹著身子,一條血紅色的小繩子將他們牽連起來。
第一具屍體手裡捧著一根紅色蠟燭,燭火明亮,照在那具屍體的臉上。那張臉,五官深陷,面部的面板好像被火燒過了一樣,皺巴巴的如同一張揉成一團的白紙,嘴裡還不停地流出一股黃色的噁心液體,液體沿著下巴滴在那具屍體的胸前。那具屍體的胸前好像爬著幾條拇指大小的蟲子,蟲子蠕動著肥大的軀體正津津有味地吮吸著那些從嘴巴里面流下來的黃色液體。一股陰冷的氣息吹進門縫,我身子打了一個激靈,趕緊把門關上,然後鑽進被窩等著天亮。
第二天早上,白骨丁老早便來叫門。看到我帶著兩個黑眼圈,白骨丁嘿嘿冷笑:“昨晚還好吧?聽風婆說昨晚有‘賊屍’溜出來,沒嚇到你吧?”
“賊屍?”我當然聽不懂白骨丁在說什麼。
“傀屋嘛!一半住人一半住著鬼,你進來的時候有沒有仔細看過屋子的名字嗎?”白骨丁微笑著說。我看了一眼站在他身後的阿真,阿真看上去精神不錯,看來昨晚被嚇到的只有我而已。白骨丁這麼一解釋,我茅塞頓開。這麼看來,大屋裡面,黑色房門是住客人的,而白色房門裡面住的則是那些不吉利的東西。
“阿魯先生回來了嗎?”我現在只想早點離開這裡。
“我昨天忘記告訴你了,這裡是阿魯先生開的一家停屍驛站,這可是馱屍人的秘密運屍站點,阿魯先生好像不回來了,他叫我們去找他。”白骨丁撓撓自己肥大的後腦勺說。我聽他這麼說非常生氣,幸好自己福大命大,要不然有可能死在這兒了。我想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