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來進了花海夢他們的房間。
蘇承楓從房間裡溜出來,改趴牆角。
柏云溪坐到桌前,嘆了口氣,“海夢啊,跟我說說,楓兒的身體到底怎麼回事?”
“您當真不知?”
柏云溪搖了搖頭,“你也知道我的規矩。四年,四年出師。我不喜歡在皇宮那種地方呆太久,所以出來之後就再也沒回去過。我只知道楓兒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放棄習武了,很是傷心了一陣,就一直沒回去看他。再後來……知道他是因為身體不好放棄習武……但是因為你師父他……我也沒回去過了。”
花海夢點了點頭,“太子可能是前些日子剛剛中了赤炎毒,再加上他一起中過的天狼寒蛛毒,兩廂疊加,毒上加毒。”
柏云溪皺眉道:“他怎麼會中天狼寒蛛毒?”
花海夢便將他二叔說的原因原原本本說了一遍。
柏云溪生生捏碎了一個茶杯,“我就知道,碰上那個蘇承錦,總沒有好事!”他頓了頓,“海夢,幫師叔一個忙行嗎?”
花海夢面色凝重起來,“您說。”
“你先答應我!”
花海夢搖了搖頭“什麼我都能答應您,但是給太子治病,恕海夢不能同意。”
蘇承楓只覺得一盆冷水澆到了頭上,在三九天凍得人骨子裡打顫。
柏云溪眸光暗了下來,“師叔就這一個請求,你也不能答應嗎?”
花海夢搖了搖頭,“師叔,對不起,我知道您寵愛太子,但是我也有我自己的責任。我不能讓整個花家跟著陪葬。”
柏云溪搖搖頭,“如果我能讓楓兒不追究這件事呢?”
花海夢輕輕笑了笑,“您能嗎?”
柏云溪點頭。
花海夢還是搖頭,笑了笑,“您不能。我不能用整個花家做賭注。”
柏云溪垂下了頭,“是嗎?”
花海夢點了點頭,“不過……”
“不過什麼?”
花海夢笑而不語。
蘇承楓低著頭走向來時的路。
天上開始淅瀝瀝地下起雨來。蘇承楓抬頭看了看。佈滿了陰雲的天空被溢彩流光映成了淡淡的暗金色。周圍的行人腳步開始變快,紛紛找地方避雨。蘇承楓慢慢地走著,不急不緩。
有人路過蘇承楓身邊,便衝他喊道:“誒,這個小哥,快走啊!這雨越下越大了!”
蘇承楓還是走在大街正中心,一步步,緩緩地往前走。
周圍的商家也紛紛支起了避雨的篷子。
沒過多久,街上的人又多了些。雖然是晚上,也還是有人撐著柄傘上街的。
底下伴隨著腳步的踏落,時不時會濺起一片水花。
蘇承楓還是不緊不慢地往前走著。
他已經能感覺到體內冰火兩種截然不同的溫度在不停的碰撞,但是無能為力。
就像這麼多年來,母后一直對他的病情無能為力。
其實……應該習慣了的……反正,一直都是無能為力……
那雙黑曜石一般的眸子漸漸失了焦距,腳步也有些踉蹌。
他突然有些後悔。後悔不該招惹蘇承錦——在明知自己只剩下十年壽命的情況下……不,現在只剩下五年了……他有些不敢想,等自己不在了的時候,他的秀兒會怎麼樣?
是會懷念他一輩子……還是忘了他,繼續他原本的生活?
無論是哪個可能,都讓他心痛難當。
他不想讓他的秀兒懷念他一輩子,那樣秀兒一輩子都不會快樂……可如果秀兒忘了他……不行,怎麼能忘了自己呢……不能忘了他……那樣也不費他的一片真心……
不行啊……他不能死……不想讓秀兒忘了他,不想讓秀兒一輩子不開心。所以,無論如何,他也要活下去!
他苦笑了一聲。活下去,對於其他人來說沒什麼,對於他來說,談何容易!
本以為花海夢會是一個機會,誰知道卻是斷絕了所有可能……天狼寒蛛是花家名產,花家人都說除了他們沒人能解開天狼寒蛛毒,那就是真的沒有了……
他緊緊閉上眼睛。
冰冷的雨水衝散了他簡單束起的長髮,在臉上的每一個角落滑過。
衣服溼透,緊緊黏在身上,卻怎麼也感覺不到那種寒冷。他全身都在發熱。整個人像一個火爐一樣,他甚至感覺自己伸出的手都冒出一陣陣熱氣騰騰的水霧。
他眨了眨眼睛。
不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