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不睡了,守著幸福幾個晚上吧。一有不對勁,我接二叔過來。你就守在孩子身旁吧。打電話,讓他們兩儘快回來。”
表弟畢竟是我哥的表弟,他說話也比較合適的。
所以這個電話由我哥打,語氣很嚴肅地說,幸福可能會出事,讓他們兩馬上回來。
手機被堂弟搶了去,堂弟對我哥說,讓我接電話。之前我的手機摔了,就一直沒有組裝起來。(xxx牌手機,你們知道的,摔多少次,都能組裝起來再開機的。)
我接過了電話,這時候,情緒也穩定了很多。至少現在我知道,不止是隻有我和寶寶,還有我哥和我們在一起。
我接過手機,第一句話就是:“我就知道你靠不住!”
堂弟在手機那頭說道:“別啊,姐,冷靜,冷靜,冷靜啊。你能在跟我好好說說蒼蒼怎麼了嗎?也許有辦法呢?”
我把蒼蒼出事的經過說了,也說了我們的猜想。
堂弟說道:“現在不確定那孩子會不會連著幸福一起恨了。如果是那樣的話,他拖人陪葬也是有可能的。”
“我現在要的是解決的辦法!”女人在這種時候,是冷靜不下來的,我的語氣中不好。
手機那頭表弟嘀咕了一句:“女人啊,難伺候!”
堂弟馬上說道:“姐,你現在馬上去鄰居家,每家要一些米,多問幾家要,湊成一個滿碗的米。這個是百家米。再去每家要一下香爐裡的香灰,也一樣,放滿一碗,不用很滿。這個是百家灰。要是那孩子真要拖幸福走,你跟他說用百家米和百家灰送他下輩子的榮華富貴,幸福生活,給他帶路。如果他不肯放手,你就用我的九枚銅錢砸他,讓他魂飛魄散。如果他玩上身,就把孩子用紅繩綁起來。姐,你能做到的!你很能幹!”
我聽著最後兩句,怎麼就像是我對寶寶常說的呢?
我確定他說完了之後,我將手機塞給我哥,抱著孩子,去櫥櫃裡拿出了兩個瓷碗,抱著孩子就出門了。我不敢讓孩子離開我,所以我根本沒有考慮,我要怎麼抱著孩子,拿著兩個裝著米和灰的碗。
甚至是我沒有注意到,我穿著的還是在家的拖鞋,頭髮也被寶寶扯亂了。
我已經想不起我那個時候有多麼的狼狽了。一家家的敲門,米很容易就能問道。鄰居看著我那個樣子那著急的模樣,那紅著的眼圈,也沒有多問就抓了一些放我碗裡。
香灰卻很難問道。畢竟這個小區裡並不是家家都有香灰爐的。我的腦子已經慌亂地不會多想了。直到我哥找到我,從我手中拿過兩個碗,說道:“先想想哪家有老人住的。”是啊有老人住的,有香灰爐的可能性就比較大。
在事情過去之後,我才在小區小花園裡,聽那些老太太說,那天晚上是第一次看到我那副模樣。放下自己的尊嚴,放下自己的形象,和我哥一人抱著孩子,一人拿著兩個碗,就像乞丐一樣去問人家要一些米,要一些香灰。一些開門的老太太,甚至在第一時間根本沒有想到那會是我。
這樣的付出,也只有當媽媽的人才能做得到的。
感謝我哥,陪著我一家家地走,一家家的說著好話。我知道當我們問了不知道多少家,湊齊這些東西之後,已經是我出家門的一個小時了。除了前面的十幾分鍾是我抱著寶寶,後面的時間,都是我哥在抱著的。有時候,孩子也會哭著吵著,我好想陪著孩子哭。而我哥,抱著孩子,不認其煩地安慰著她。
我們回到家的時候,阿姨看我們都累了,提出由她帶孩子。可是我們拒絕了。靠在沙發上,給寶寶看著動畫碟片,讓她安靜下來。看著桌面上的一碗米,一碗香灰,我一次次在心中告訴自己,要冷靜一點。我能行的。也許那個孩子根本就不會來。我的幸福沒有碰過氣球,也許她根本就沒有事。
我這麼一遍遍安慰著自己。但是還是要撐著疲憊的身體給孩子洗澡。
等我幫寶寶洗好澡之後,手機響了起來。我讓阿姨來給她穿衣服,我就站在孩子身旁,把那被我哥組裝起來開機的手機拿了出來。是叮噹媽!
我的頭哄的一下震住了。那稍稍放鬆的神經,一下又繃緊了。我接聽了電話,聽到了叮噹的哭聲,還有叮噹媽媽哭聲。她哭著說道:“金子,叮噹……叮噹……”
“我馬上過去!”我大步走進了堂弟的房間,在他的腰包裡翻出了九枚銅錢和一卷紅線,還有那給鬼帶路的毛筆。走向客廳,跟我哥說道:“我去看叮噹,她著道了。”
我把銅錢和紅線收好,一手一碗穩步走出了家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