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我們都還沒開門。你知道,那個時段上網最好,網速很快。”
“這就是他瀏覽的一個網站嗎?”我指著那張紙片。
她毫無表情。
“是你教他登入網站的嗎?”
她透過夾鼻眼鏡看著我,“這並不難,只要按指示操作就行了。可以學會的。”
明顯答非所問!但我沒有糾正她。
隨即她向我後面看去,表情嚴肅起來。
我轉身一看,後面已經排著幾個人了。
“算了吧,發生這種事情,”她輕快地說,“應該可以免收滯納金。謝謝你把書還回來。”她把書挪向自己那邊,然後目光掃向我身後,不再理會我了。
快要跨出門口時,感覺衣袖被人扯了一下。回頭看到一個十來歲的男孩,深褐色的面板,毛茸茸的頭髮;藍色的喬治城隊棒球帽戴在頭上,拉向右側,遮住了大半個腦袋,肩上揹著個黑色圖案的揹包。
“你認識辛克萊?”他問;聲音似乎帶著點指責、挑釁的意味。要不是聽出了他處於變聲期,我肯定會感到不快。
“算是吧,”我回答說。
“你說他死了?”他摸著自己的耳朵,上面戴著個突起的金色耳釘。
我點了點頭。
這男孩倒沒有被嚇到。
我問:“你是他朋友嗎?”
“是的。”他看起來在體味朋友這個說法,並且似乎很喜歡。“我倆很合得來。”
我走到門外,“我叫艾莉·福爾曼。你呢?”
“哺哺2。”
我看清楚了他的揹包,上面的圖案是猶太明星。
他問我,“你也是他的朋友嗎?”
我一直看著他的揹包,“老實說,哺哺,其實我並不認識他。但我覺得他認識我。”
我又看向他。“我認識和他住一起的女房東。”
“喂,夥計!你是說那老太婆?”男孩齜牙咧嘴地說,“那蠢貨,從來都小看他,還罵他。至少他是這麼說的。”
我無奈地笑了笑。“你是在這裡認識他的?在圖書館?”
“對。”他挺直身子。“我教他一些東西。”他挺了挺胸。“電腦。”
我開啟圖書館外面的門,他跟著我出來了。我感覺他想要吹噓一番。
“你教他上網?”我抬高音量,以便壓過午後街道的嘈雜車聲。我們已經走到克拉克街上了。
這次輪到他點頭了。
我又看到了他的揹包。“哺哺,你不是猶太人,對吧?”
我指了指他的揹包。
他把揹包從肩上拿下來,遞給我看個仔細。幾個明星後面是兩把鐵叉,交叉形成一個X形狀。圖案上方有幾個大寫字母“GDN”。
“那是什麼意思?”我指著那些字母。
“黑子,”他說,不耐煩地補充道,“黑幫子弟,夥計,‘黑幫子弟之家’。”
“噢,”我說,本能地抓緊了我的包。“你是他們一夥的?”
他挺直了身子。“辛克萊也這樣問過我。”
我們仔細地打量著對方。
“我哥哥是,我很快也是了。”
我的手鬆開了。什麼樣的黑幫成員會在圖書館裡消磨時間呢?
“本是個猶太人。”我清了一下喉嚨說,“我也是。”
“真見鬼。”他皺起眉頭。
“是你教他上網的嗎?剛才那圖書館員說他是自學的。”
他冷冷地回頭看了一眼圖書館。“她知道個狗屁。”
我們走過一棟外觀破舊的建築,樓前有個藍白色的“診所”標誌。我不知道要給這個男孩什麼樣的定位。半是極客,半是街頭混混,一個現代版的人頭馬怪物。
“嘿,哺哺,”我說,“請你幫我看看。”我抽出那張紙片。“這是你幫他登入的網站嗎?”
他瞟了一眼,然後聳聳肩。
我頭腦裡搜尋著要怎麼給他說。“你看,我不想給你找麻煩的,但本在一張紙上記著我的名字。他的房東,弗萊希曼太太,發現了這張紙。我就是想知道這是怎麼回事。”
“他也給你發郵件嗎?”
“郵件?”我抬了下眉毛。“他有自己的郵箱?”他臉上突然做出個鬼臉,好像意識到自己說得太多了。診所過去兩個門面是一家中東小餐館。
“哺哺,要喝可樂嗎?”
他點了點頭,於是我鑽進了餐館。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