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只有不安包圍著全身,自己接下來會變成怎樣?真是太悽慘了。此刻,手上握著彷彿是唯一棲身之處的繩索,另一端只是綁著一隻老狗。豐田感到非常不安,不知不覺眼眶積滿了淚水。
“好想工作。”他不禁出聲說道。去除這股不安的唯一方法,只有找到工作,讓生活安定下來。他環抱著因為不安而顫抖的身體。豐田自嘲地想著:如果因為不安而凍死,不知道會不會上報?
一直這樣呆坐著,他開始煩躁了起來,不安感難道也像空腹感一樣讓人煩躁嗎?他問自己到底該怎麼辦?就算繼續找工作,如果像今天這樣的都落空,其他的恐怕就更沒有機會了。
絕望,眼前只有絕望的巖壁。不,真的沒希望了嗎?豐田拼命想讓自己冷靜下來。
“好想工作。”
他又說了一次,從公文包裡拿出隨身聽,將耳機塞進耳朵,急忙按下開關,傾聽披頭士的Here c;omes the.Sun。在心中反覆唱著“It’sAll Right”,“沒問題的、沒問題的。”
老狗一臉意外地抬頭看著豐田,不過並沒有露出嘲笑的表情轉身離開。
豐田深深覺得這是一句好話,“太陽昇起,It’s All Right,沒問題的。”他年輕時並不聽音樂,甚至輕蔑音樂。反正不過是甲殼蟲唱的歌罷了,曾經在心裡瞧不起、連聽都不聽的披頭士,居然在中年之後給予他勇氣,這是他意想不到的。聽了兩遍之後,他拔下耳機,關掉隨身聽,從長椅上起身。
豐田正要走出地下道,看到迎面下樓的高中女生時,才想到這件事。
大概是尖銳的鞋跟聲刺激了大腦,讓他無意間想到這件事。
不知道真正的契機是什麼,總之年輕女性的腳步聲;讓豐田突如其來地下定決心去做強盜了。
只能去搶劫了,閃過豐田腦海的念頭正是這個。
手槍。
我不是有手槍嗎?不用它不行了。他再次確認,像是念著自己姓名般地喃喃說道,“我有手|槍。”
說不定只是偶然撿到寄物櫃鑰匙,碰巧發現寄物櫃的位置,然後很巧地找到了手槍。但是,大致來說所謂的幸運,都是“偶然、碰巧”來的。
這把手槍是為了拯救我而出現的,是僥倖。就像在乾涸的田裡,降下一場突如其來的及時雨。那個投幣式寄物櫃的鑰匙會掉在地上是必然的。對了,他想通了,再次就職的四十場連敗可說是和祈雨一樣了不起的儀式。
豐田第一個念頭就是用槍殺了那個男人,舟木。開槍殺了那個開除自己的戴眼鏡上司。
不可思議的是,一旦決定這麼做之後,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