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霧消失不見了。我爹雙眼一翻,叫了我一聲“小罄”,隨即也倒在了地上。
“老爹!”我正準備去扶他,就看見周圍又湧上來一波衰鬼。
“去拿符紙。”門邊的景澤突然雲淡風輕地指揮道。
我回過神來,看了一眼前方地上的符紙,一個大跨步邁了過去。
我彎腰將它撿起,肩膀處又是一痛,身體好像被千萬隻手用力推倒在了地上。我抬起頭,那數百隻衰鬼已經疊在了我的身上,鋒利的手指甲抓扯著我的後背。
我想拿符紙去貼它們,可是手臂被壓得根本抬不起來,只能眼睜睜看著它們愈發靠近的猙獰面孔。
就在我以為自己死定了的時候,衰鬼突然發出一陣陣慘叫,緊接著又是一股股陰風席捲而來。
身上的重壓消失,我長鬆了一口氣,發現景澤就站在我的身邊,手中握著那一塊已經變回白色的靈玉。他黑色帽簷下的星眸冰涼如水,將靈玉扔給我,冷漠道:“收好。”
我驚訝得連句感謝的話都說不出來。
原本我以為景澤打架的身手了得,沒想到他驅鬼的能力更是出神入化。
那上百隻衰鬼,居然就在瞬間被他收拾掉了。
“景老師……謝謝……”我結結巴巴地吐出一句。
景澤面無表情,指了指一旁我的老爹。我明白他的意思後,也趕緊衝過去檢查他的情況。
我爹身上並沒有什麼傷痕,只是暫時昏迷了過去,估摸著睡一覺就能好。
幸好我爹身上還揣著家門的鑰匙,我在景澤的幫助下將他扶回了家休息。
我將我爹安置在床上,而後帶上房門走了出去。心裡的重擔算是徹底放下了,我這才感受到後背上難以忍受的那種疼痛感正在加劇。
“滋。”我倒吸了一口涼氣,藉著客廳的穿衣鏡看見身後的衣服已被抓破,裸露在外的肌膚血肉模糊。
而透過鏡中的畫面,我發現景澤還站在大門邊,正皺眉打量著我。
“景老師,今天實在太辛苦你了。我改天一定請你吃飯,你也請早些回去休息吧。”我轉過頭客套地朝他笑了笑,心裡除了感謝,其實還有一分莫名的畏懼。
我不相信他只是一個簡單的大學輔導員,只是又不好去質問他的身份,畢竟他今天救過我們一家。
“你背上的傷,必須馬上處理。”
景澤這個人似乎從來都是自說自話。
“謝謝關心,我自己待會兒會處理。”
我笑著點了點頭,走到他身邊想要送他出門。誰料他一把按住我的肩膀,下一秒將我打橫抱起,徑直放到了我臥室的床上。
我趴在床上,感覺後背一涼,原來是景澤撕掉了我的衣服。
“喂,你想幹什麼?!”
我心裡一急,翻身之時胸前殘餘的衣服布料也掉了下去。我羞得滿臉通紅,趕緊雙手抱胸。景澤瞥了我一眼,面不改色地吩咐道:“趴著。”
他的語氣總有一種令人無法抗拒的威嚴感。
我有些無奈,但是又不得不照做,趴在床上任由他冰涼的手指撫過我的背部。
景澤找來醫藥箱,用碘酒替我的傷口消了毒。我痛得有些受不了,就試圖分散著自己的注意力,咬緊了牙關問他:“景老師,你是哪裡的人啊?”
這次他終於聽見了我的問話,悶聲答道:“十八城。”
“十八城?”我思索了半晌,“有這個地方嗎?是屬於哪個省?”
我話還沒問完,景澤已經處理好了傷口,幽幽道:“明天記得準時回學校報道。”說完還沒等我反應,就大步離開了。
晚上九點的時候,我爹終於清醒了過來,可是已經完全不記得發生過什麼事了。
我不想嚇著他,於是只說是他暈倒在了賭坊,我接到通知去接的他。他半信半疑,猛地一拍腦門,急道:“我的媽啊,我剛才拿了一把好牌,怎麼會突然暈倒了。臥槽,肯定是有人使詐!”
我撇了撇嘴,心說既然衰鬼除掉了,那麼我爹應該能改邪歸正了吧。
我滿懷期待地問他:“老爹,你以後可以不去賭博了嗎?”
他像看白痴一樣看著我,胸有成足道:“小罄你別擔心,沒有人會一輩子倒黴的,我一定會有發家致富的一天。明天我就去翻本,對了小罄,你能借我一百塊嗎?就一百……小罄,你別走啊!”
我“啪”得一聲關上了臥室的門,眼淚止不住的流了出來。
我想,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