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通通定格成了一個方北宸。當時我想,如果我現在死了變成鬼,去到冥府見到方北宸,不知道他又會是何種表情?
意識一點點變得模糊,我幾乎快要失去思考的能力。
“採鵲!”
耳邊突然有一個男聲響起,下一秒,採鵲掐住我的手一鬆,整個人愣在了原地。
我藉機緩了口氣,覺得肩膀處被人扯了一把,隨即看到了莫小雪那張熟悉的臉。
“謝天謝地,小罄你總算活著回來了!”莫小雪長鬆了一口氣,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我轉過頭見身邊還有人,一看才發現竟然是老方頭。在他的身旁,還跟著一個穿著紫衣華服的男人,正是我在採鵲的回憶中見過的虞深。
此刻我已經回到了現代的槃山荒廟,身前翹著蘭花指的石像還在,可是採鵲的鬼魂已經不見了蹤影。
“採鵲,我至今才知曉,事情竟然會是這樣……”虞深輕飄飄地走到石像前,用手不停地撫摸著石像,聲音顫抖道,“我本以為是你負了我,沒想到結果卻是我害了你。”
石像紋絲不動,可我知道採鵲的鬼魂就禁錮在這石像中,她定是能聽見虞深的一番話。
我見虞深面色悲痛,就知道事情或許另有隱情,忙問他道:“難道不是你臨陣脫逃,後悔了和採鵲私奔的決定,還將約定的地點透露給了你母親?”
“我怎麼會!”虞深轉過頭,痛心道,“我與採鵲情投意合,哪知父母不同意我娶她為妻。那日我讓隨從替我傳信給採鵲,約好子時在成山會面,一同遠走高飛。可那夜我在成山等了整整一宿,都沒有等來她。我以為她是擔心跟著我私奔吃苦,所以臨時改了心意。第二天,我也曾去戲班子找她,卻得知他們一家連夜出了城。我並不怪她負了我,只是怨她為什麼不肯當面告之我。”
虞深所說的和我在採鵲回憶中見到的完全不一樣。
虞深說約定的會面地點是在成山,然而採鵲得到的訊息卻是在槃山。
槃山和成山相隔了差不多十公里,所以虞深當夜無論如何也不會知道,在槃山等候他的採鵲經歷了怎麼樣的非人折磨。
如果虞深沒有撒謊,那麼問題就一定出在那個傳信的隨從身上。
我問虞深:“給你傳信的那個隨從可靠嗎?”
虞深一愣,低聲道:“他從小隨我長大,該是信得過的人才對。”
我正摸不著頭緒,老方頭突然開口問虞深:“你那個隨從是否為1203年生人,名叫虞二。”
“沒錯。”虞深點點頭。
老方頭冷笑道:“哼,他生前因為受你母親的要挾,將槃山假傳為成山,間接害死了採鵲。如今虞二正在拔舌地獄受到他該有的刑罰。”
聽老方頭這麼一說,事情就徹底有了解釋。
當年虞深母親得知兒子要和採鵲私奔,設法脅迫隨從虞二假傳訊息,將採鵲引到了槃山,最後將她折磨致死。可憐的是採鵲到死還以為是虞深辜負了她,帶著怨恨的魂魄被鎖在了石像中千年,受盡了煎熬。
我得知真相後感嘆命運弄人,原本相愛的人活著不能廝守,直至死去還帶著怨恨。
那尊石像依舊沒有變化,可我知道採鵲的鬼魂就禁錮在裡面。
我湊到老方頭耳邊說:“你有辦法把採鵲的鬼魂放出來嗎?”
老方頭點點頭,還是畢恭畢敬道:“小的遵命。”
我還以為他會用點法術什麼的,沒想到他只是去外面搬了塊石頭,然後一下下將那尊石像給敲碎了。
莫小雪沒有見過採鵲的回憶,所以壓根不知道這石像中還另有玄機。她看見老方頭從石像中扯出一具枯骨,更可怕的是枯骨的臉上還黏著許多白色的雞毛,當即忍不住靠在牆角吐了出來。
“這是怎麼回事?”莫小雪問我。
我回她:“大概是虞深的母親想讓兒子永遠找不到採鵲的下落,才會將她做成神像放在這深山小廟中。恐怕就連採鵲的父親,也是被虞深母親趕走的。”
莫小雪乾咳了兩聲,心有餘悸道:“這麼惡毒的老太婆,死後豈不是要去一百次拔舌地獄?”
老方頭在一旁回道:“凡害人性命,罪大惡極者,將永生永世打入十八層地獄。”
一股陳年的腐朽氣味飄蕩在小廟中。
身上的靈玉發出綠光,我看見從那具採鵲的枯骨上面飄出一股白煙。那煙霧在空中飄蕩了幾下,最終變成了一個女人的形態。我們都心知肚明,她就是枯骨的主人……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