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門開啟時,黑暗的地下室裡瘋也似的的撲過來一個人影。
顧玲玉頭髮凌亂,憔悴不堪,身上的睡衣沾染著血跡。
她往門外伸著手,手上有幾處指甲外翻,看著就疼。
顧玲玉用嘶啞不堪的嗓子叫嚷著:“讓我出去。”
東叔面無表情的看著撲過來的顧玲玉。
他身後的兩個年輕人就沒這樣的定力了,他們嚇了一跳,往後退開數步。
顧玲玉的手止在東叔面前再也無法前進一寸的距離。
她眼眸中好不容易燃起的那點希望之光就這樣泯滅下來:“這是什麼?”
顧玲玉手忙腳亂的去推東叔,彷彿只要推開他就能衝出去。
再也不要呆在這個鬼房子裡了,哪怕睡在野外也好過這個房子。
然而,她的手在碰到東叔前就已經頓住,門口彷彿被壘砌出一堵空氣牆。
顧玲玉換了幾次角度,用力去敲,去砸,甚至不惜讓手上的傷口再次震裂開。
可她還是不能讓自己的手伸出去老宅的房門,哪怕伸出去一點的距離。
東叔不為所動的看著顧玲玉不斷的嘗試,從瘋了一般的執著到最後絕望的停止。
“試驗完了麼?”東叔詢問幾近崩潰的顧玲玉。
她熬了一夜等的就是現在這個時候,支援她扛到白天的希望一朝破滅,此時顧玲玉的精神已然徹底崩潰。
東叔看顧玲玉不在做無謂的掙扎,他邁步進了老宅。
從顧玲玉身邊擦身而過,後邊跟著的兩個年輕人有點懼怕顧玲玉的跟著饒了進來。
東叔甚至沒有關上地下室進來的房門,顧玲玉再沒有多餘的動作,她就坐在通往地上的房門口,看著晨光灑下階梯,看著自由距離自己那麼近。
卻完全邁不出一步來……
直到東叔帶人收拾完整個房子,為顧玲玉準備好早點。
顧玲玉還是定定的看著門外發呆。
東叔擦了擦手,穿上外套準備走的時候,顧玲玉伸手攔住了他。
顧玲玉的受傷全是斑駁的血跡,東叔下意識的避開她的觸碰:“有事?”
小丫頭今天第一次把目光從門口收回,落到東叔身上:“至少告訴我,為什麼。”
東叔整了整衣袖:“為什麼?你應該問顧家而不是問我。”
“您知道就請告訴我。”顧玲玉幾近哀求。
要離開的東叔聽到顧玲玉的哀求,停住了腳步,他揮了揮手讓兩個年輕人先出去。
這才轉身至上而下的看著坐在地上的顧玲玉:“人都是有使命的,你以為我喜歡在這裡工作?不是你們顧家,我也落不到現在來伺候一個小姑娘的地步,順便告訴你一聲,你是我見過,顧家最沒用的繼承人。”
顧玲玉不解的看著東叔,她根本不明白為什麼東叔會突然對自己發火。
分明沒有招惹過他,可是東叔一直很不友好。
“怎麼了?一臉無辜的樣子,看起來像個受害者。”東叔俯下身對著顧玲玉:“要說,你還是幸運的,你師父是個有能耐的,他幫你爭取了十多年自由。現在是時候面對你原本就該承受的命運了。”
“我的命運?”顧玲玉茫然。
“你們顧家養了什麼東西我不清楚,但是你今後肯定要守著這老宅,直到你能等到新的繼承人。”東叔不動喜怒。
等繼承人?顧玲玉猛地搖頭,不可能,再熬一夜都不可能:“東叔,求你了,帶我走,我一刻也呆不下去了,我不要再呆在這裡。你不知道有多可怕,夜裡整個老宅到處都是黑的。”
東叔極為冷漠的看著顧玲玉:“帶你走?憑什麼?我曾無數次想逃離顧家,每次逃離我都會痛失親人伴侶,小姑娘,你來告訴告訴我,誰又來帶我走?”
這還是第一次顧玲玉聽說老宅的秘密,難道這房子甚至具有意志?
“東叔,這房子裡有什麼?告訴我,也許我們可以解決它。”顧玲玉伸手想去挽留要走的東叔。
東叔及時的退開數步:“也許你可以玩一玩找寶的遊戲。至於我,我已經熬到現在的年歲,不會再來冒險,順便也提醒你,顧家守宅的人一直以來都是兩個選擇,要麼活著忍受熬到其他人來頂替自己,要麼……也可以選擇死。”
死……?顧玲玉愣怔的看著東叔離開老宅。
白天老宅裡相對安穩平靜,早餐比往日更精緻華美,顧玲玉指甲翹起疼得抽氣。
但是唯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