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看,咱們就沒有人家空中神鷹高大隊長沉穩,為啥呢?因為人家是在天上飛的,高瞻遠矚啊,咱們就不行,就顧著自己那一畝三分地,唉,我說高老鷹,說你呢?你就幫咱們分析分析唄,用你那鷹的眼力,啥的速度來著,呵呵。。。。。。”
高亞樓沒搭理他,繼續給自己倒上酒,然後再一口悶了,再倒上。
于德海一把抓起高亞樓的軍裝衣領,突然大聲喊道,“不就是這身衣服嗎?脫了就脫了,肩章啥的,摘了就摘了,人家不要你了,你就走唄!還他媽能咋的?能死不?你瞅瞅你這副出息!”
鄒光榮一把拉住於德水,“於老海,你他媽喝高了!”
於德水一把將他推到一邊,“我沒高,我就是看不上他這樣兒,擺臉給誰看呢?他是鷹,是咱們第九軍區在安插在天上的眼睛,鷹能低頭嗎?我問你,鷹他媽能低頭麼?鷹是飛的,得越飛越高,就像這樣,你瞅瞅,看我像我不像,老高,你瞅瞅…。唉,我的高空火炮手呢?給老子瞄準了,開火,把那個山頭給老子幹下來!”
於德水一邊說著,一邊半眯著眼睛,滿身酒氣的站起身來,張開兩隻手臂,在鄒光榮和高亞樓面前繞來繞去,像是個孩子一樣耍起了酒瘋。
“老於!有意思嗎?四十好幾的人,沒個正型!”
高亞樓又悶了一口酒,頭也不抬的說道。
於德水飛了一會兒,慢慢的站在那裡,然後坐了下來,不一會兒,竟像個孩子一樣哭了出來,“我捨不得我那洛神號驅逐艦,和那一船的兵啊,我不放心把它們交給別人,我不放心吶……。”
鄒光榮的眼淚也跟著流了出來,他別過頭去,在自己的臉上抹了一把,說道,“慫!真慫!”
高亞樓嘆了口氣,開口說道,“前一陣子,我回家看老孃,順便去探望了老司令,老司令現在日子過的不錯,在北京郊區的國家老幹部養老院裡,國家按照他的功勳,給他安排了一個獨院,裡面的生活用品設施該有的都有,就是不准他出去,門口有當兵的站崗,他需要什麼都有勤務兵幫他買回來。
他在院子裡開墾了一塊菜地,種了三種青菜,我去了後看見那三塊菜地裡面種植的青菜擺出的陣形,就是咱們陸、海、空三大特事軍隊的列兵方陣,當時老首長就在站菜地的前面,對著菜地訓話,
他說軍隊是國家的軍隊,不是某個人的,不論常規作戰部隊,還是非常規作戰部隊,是為了保衛疆土保衛人民而存在,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我走了不要緊,因為早晚會有這麼一天,但是如果是因為我走了,你們的心就散了,那麼我就是愧對國家愧對人民的罪人,是我的失職,我沒有帶好這支隊伍,你們頂多算的上是武裝團伙,根本不配叫做軍人!“
高亞樓喝了一口酒,繼續說道,“我知道,其實老首長知道我來看他了,他知道我就在小院門口,他的話是故意說給我聽的,他想用這種方式告訴我,他人雖然走了,但是心仍然留在了軍營,如果我們是追隨著他這個人,那就不配稱之為軍人,因為軍人的天職是保家衛國,為人民而戰!
我站在小院口,沒有進去,我發現他的頭髮全都白了,一根黑髮也不勝,呆了一會兒,他也沒有轉身看我,我便朝著他的背影敬了個禮,然後就離開了。“
高亞樓說完,三人陷入了一陣沉默,良久,鄒光榮開口說道,
“自古兵不涉政,老首長說的對,罵歸罵,畢竟咱們是帶兵的,如果因為咱們亂了軍心,禍害的是整個國家,咱們就不配稱為軍人,也丟了老首長的臉。
如果真有命令下來的那麼一天,咱們在離開這裡之前,一定得穩住軍心,這是老首長和咱們弟兄一輩子奮鬥的地方,這支隊伍也是咱們的心血,這麼好的軍隊,應該征戰沙場,不能讓咱們給毀了。“
於德水看了鄒光榮一眼,咧開嘴嘿嘿一笑,說道,“哎呦,沒看出來啊,你鄒和尚覺悟還挺高的嘛,我還以為你要帶著手底下的兵回少林寺出家呢?
不過你的說話用詞有問題啊,啥叫這支隊伍是咱們的心血啊?誰的心血啊?軍隊是國家的是人民的,這點兄弟得提醒你,不然要出大問題的。“
“誒,沒酒了,我去炊事班那搞點,你們…。等著啊…。”
高亞樓暈暈乎乎的站起身來,要往外走,剛走兩步,就倒在了第上,打起了呼嚕。
於德水笑了半天,爬到他身邊踢了他兩腳,然後也睡著了。
鄒光榮睜著微醺的眼睛,摸了摸大蓋帽上閃亮的國徽,躺在地上,將帽子帖在了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