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
下午,冬天的太陽有了些許暖意,丁浩逛到了一個僻靜的小院兒,他思索了一下,想起這裡是丁府中針娘織布裁剪的地方,便想轉身回去。一轉身的功夫,恰好瞧見前面拐角廊下面對面地站著兩個人。丁浩站住腳,搭眼望去,從背影看,那頎長的背影有些熟悉,一領青底竹花紋的棉夾袍,五彩夾絲腰帶上掛著一方碧綠晶瑩的美玉,頭戴貂裘皮帽,仔細一想,記起這便是今世自己侍候的那位丁二公子,丁浩的唇角不禁露出一絲苦澀的意味。
丁二公子前面,是一個月白衫子細羅裙的少婦,這少婦大約十七八歲年紀,穿著月白色對襟長衫,外邊又罩一件碎花布的比甲,大冬天的裡邊一定應該是穿著棉衣的,可不知是因為衣裳剪裁得體,還是天生麗質難遮掩,繫著一條細細梅花結帶子的腰肢偏就顯得嫋嫋娜娜,那一頭烏鴉鴉的青絲上插著一支普通的木簪,布衣釵裙,全無半點兒雕飾,可是娉娉婷婷地往那兒一站,讓你看到了便覺有一股水靈靈的鮮氣兒要沁進心裡去。
丁二公子背對著丁浩,沒有看見他,他正看著眼前的嫵媚少婦,英俊的臉上掛著頗具魅惑的笑容,和煦地道:“董家娘子,本公子老遠的就叫你,可你走的倒快,害得我幾乎追丟了人,你這是做什麼來了?”
對面的少婦臉色微暈地低頭道:“二公子,貴府有幾件織物,過節的時候要用,李大娘便託了奴家織繡,奴家這才做好,怕耽擱了府上使用,剛剛給大娘送來。”
丁承業聽了笑道:“本公子早就聽說,董家娘子的女紅在這十里八鄉都是數得著的,我丁府的針娘可萬萬比不上,一有什麼貴重的針織繡品,針娘們怕糟蹋了東西,都是交付娘子去做的,如今看來,竟是真的了。娘子一雙手,怎麼就這般巧妙?”
他一邊讚歎,一邊伸手去抓那少婦的手腕,皓腕細細,吃他一抓,那少婦吃了一驚,急忙一縮手,已自他掌中滑了出去,然後急急退了一步,微帶慍色地揚起眉來。
這少婦一雙柔荑纖秀如蘭花,丁承業感覺到指尖一絲仍餘一絲滑膩,更是淫心大動,微帶邪意的眼神中便多了幾分灼熱,他眉尖一挑,柔聲道:“董家娘子,為什麼要這麼怕我呢,難道……你看不出本公子對你的心意麼?”
那少婦滿面羞紅,說出話來卻還是細聲細氣:“二公子,請您自重,董羅氏是有夫家的人。”
丁承業傲然道:“那又怎樣?慢說姓董的短命鬼早已一命歸西,就算他還活著,有資格跟我丁二公子搶女人?羅冬兒,你知道本公子有多喜歡你麼?就算是在曲畫館睡著最紅最俏的姑娘,本公子心裡想的都是你的模樣。你花朵兒一般的年紀,難道就受得了孤衾寂寞的苦?莫不如……就從了本公子吧,只要跟了本公子,一生榮華富貴還能少了你的不成……”
“二公子!”那被叫出閨名的羅冬兒又羞又氣,聲調又微微有些高:“董羅氏雖然家境貧寒,身份卑微,卻是清清白白的門戶清清白白的人,二公子是大戶人家的少爺,知書達禮,又有功名在身,怎能說出這樣的話來,若張揚開去,奴家還要不要做人?二公子,請讓開,奴家要走了。”
丁承業一聽拂然不悅,他生性風流,女色之中尤好良家少婦。在他看來,良家女子雖不似歡場中的婦人一般懂得奉迎,卻另有一種銷魂滋味,所以最是熱衷此道。
偷情是要講情調的,琴棋書畫、談吐雅意,無一不是情媒。丁承業外表俊朗,飽讀詩書,吟風弄月,弄竹調箏,骨牌蹴鞠無不精通,正是一個品味高雅的風流男子,被他看上的良家婦人,只要他略施手段,無不乖乖就範,可誰知他這樣無往而不利的風流急先鋒,偏偏在這個村婦面前沒了手段,羅冬兒軟硬不吃,任他舌燦蓮花,就是不肯上鉤。
從小到大,他想要的東西,還沒有弄不到手的。要不是他的父親家教頗嚴,平時使銀子游逛青樓妓所,還能睜隻眼閉隻眼的由他去,若知他強佔人妻斷不會輕饒了他,是以還心存顧忌的話,他早就霸王硬上弓,強奪了這俏寡婦的清白身子。
可是一再受挫,丁承業的耐心已經被耗光了,他撕下了儒雅風流的風度,眸中露出兇狠猙獰之色,怒聲道:“羅冬兒,丁家在這一帶、在整個霸州城是多大的勢力,你不是不知道,本公子會缺女人?我看上你,是你的福氣……”
“我、不稀罕!”董羅氏針鋒相對,慌亂羞澀之色漸漸被剛毅的神情所取代。
“你……”丁承業心火上升,一時忘了利害,當下就想先抱住這招人疼的小娘子狂吻一番解解飢渴,說不定她一步失守便全線潰敗,徹底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