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手,“毅兒,過來這兒。”
蕭景毅走到窗前,皇上看著他,低低的和他說了幾句話,皇后她們聽不清在說什麼,只看到太孫搖頭或點頭。
說了良久,太孫退到了一邊,皇上叫了一聲林文錫。
“臣在。”。。。
也是一道聖旨下到戶部,又戶部頒下公文,已經當了二十幾年大學士,前期升官很快,深得聖心的林大學士在這個節骨眼上,升官了。
翰林院大學士升官做殿閣大學士,算是走到頂峰了。
而林文錫這一升官,在當下這個關頭,引起了太多人的注意,大家都知道他在皇上病下期間侍奉左右,此等公文,隱隱預兆著什麼。
動作快的,此時早就已經開始籌謀要去巴結這個新鮮出爐的殿閣大學士,可林文錫除了回林府換一身衣服,其餘的時間都在宮中。
但沒過幾天,戶部又是幾道公文下來,有幾個官員跟著林文錫一塊升官了,雖然這官品沒他高,但這足夠震撼到這些翹首觀望的人。
皇上到底什麼意思,病的多嚴重,朝中事物交給太子和幾個老臣,而自己就忙著頒佈這些旨意又是何想法。
此時宮中淑妃和德妃不淡定了。
幾度在承乾宮中碰壁不得入內,終於有人想出了辦法,喬裝打扮成送飯的太監進到殿中,隔著遠遠的,看到了躺在床上神情疲憊體態虛弱的皇上,之後這訊息就傳到了某些人耳中。
十二月初,今年的洛都城大雪下的尤為的早,似乎就是要把這一份陰鬱添的更加濃重,寒冷的天裡,風颳的街上來來往往的人很少。
就像是醞釀著一場很大的災禍,本是高陽的天,一會就會隨著風雪漸漸陰暗下來,大雪漸漸覆蓋著皇城,覆蓋著洛都城,邵府中林清苒覺得特別冷,屋子裡暖盆子旺著,她抬頭看窗外,昨天夜裡邵子鈺進宮,到現在都還沒回來。
林清苒擔心在宮中的親人,就算是不瞭解這個世界的朝變,林清苒也在上輩子的史書中看到過太多朝變引起的殺戮。
人命在這個時候一點都不值錢,甭管你死前是多麼招搖尊貴的身份,一刀下去,命沒了,就是輸了。
一天後林清苒聽說太子進宮了,林清苒心中預感很糟糕,命人把邵家前後的門都關緊了,傍晚,天驟然黑下來,司琴匆匆進來,說是十一和阿九過來了,還帶了一些人。
林清苒走出去,十一和阿九身後跟著數個侍衛,他倆從去彭城的時候就跟著邵子鈺,如今也是聽命於邵子鈺,“夫人,大人命我們前來在邵府待命。”
說的好聽叫待命,實則就是來保護林清苒他們,林清苒心中越加的不安,“阿九,十一可以留在這裡,你進宮去陪在大人身邊。”
阿九搖搖頭,吩咐十一把人帶開,“夫人,如今的宮中守衛森嚴,怕是進不去了。”
這不就是大事來臨的前奏麼,林清苒一顆心猛然懸了起來,身後忽然傳來涵哥兒的聲音,還有博哥兒啊啊呀呀的喊娘聲,林清苒轉身,抱起兒子回了屋子。
腦海裡有各種可能性想過,林清苒吩咐觀言跑一趟林府,直到是深夜,這飄著雪的洛都城裡安靜一片,林清苒在門口進進出出,總是難以安定下來,爹沒回林府,邵子鈺也還沒回來,聽說不少官員都進宮去了,邵家那大伯和二伯在宮中。
兩個孩子是感受到了她的不安,博哥兒黏著她更厲害,林清苒進屋子陪他們,他就趴在她懷裡,小手揪著林清苒的衣服,奶聲奶氣的喊著娘。
直到深夜,兩個孩子都困了,林清苒把他們抱到床上,她自己則坐在軟榻上等著,困頓的快要睡過去,忽然一陣鐘聲傳來,那深沉悠遠的響聲從皇宮的那一端嗡嗡的傳來,林清苒猛然清醒,站起來到了屋外,阿九守在門口,看到她出來,“夫人,外頭冷,您去屋子裡吧。”
那鐘聲還在持續,比太后娘娘去世的時候還要來的悠長,可林清苒難以置信,一個多月前因為勞累過度而病下的皇上,怎麼可能就這麼走了,他的身子骨不是還硬朗,他的年紀比爹沒有大太多,這皇上,走的也太突然了。
“去準備喪服。”林清苒吩咐李媽媽下去準備,府中所有喜慶的即刻要撤下來,覺得突然的何止林清苒,像她這樣知道訊息清楚些的都驚訝了,那些不知情的聽到這鐘聲,甚至不會覺得是皇上駕崩。
伴隨這鐘聲,很多府邸的燈亮了,沉寂了大半夜的洛都城,在凌晨這一刻,逐漸的熱鬧了起來,無數的百姓是睜著惺忪的眼開門到街上來看,聽著那皇宮中傳來的悠遠鐘聲,很多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