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藍家,也正是記得那些沒辦法忘記的事情,慚愧,歉疚,讓他既想回家,又不能回家。
所以當邵子鈺提到當年的案子要翻案還藍家公道時,藍越澤頓在那兒,良久,那滿是鬍渣的嘴角顫抖著,閉上眼,淚水落了下來。。。
在延州養了五六日,小舅公身子不好,就走水路回洛都城,藍家人寫信回了羅成通知家主,船上,剃乾淨鬍子又養了幾日身子,氣色好些了的藍越澤坐著輪椅在甲板上吹風。
他時而迷惘的望著,時而低頭想著事,邵子鈺走過來到他身旁,藍越澤抬頭看了他一眼,輕嘆,“這案子還能翻麼。”
“小舅公沒有做過的事情,一定能查個水落石出。”
“但那信,確實是我寫的。”
“您未提及私奔一事,憑藉那妃子求您帶她私奔並不能算什麼,而互通款曲實則也看不出來。”邵子鈺分析道,“當年事情的經過是如何,還請小舅公好好回想一下。”
邵子鈺離開,藍越澤坐在那安靜的看著兩岸經過的風景,畫面裡的情形彷彿轉變成了四十年前的宮中,他被抓過來和樂嬪跪在一起,當時的信被拿上來的時候,他已經嚇懵了。
爹和大哥替自己求饒的聲音,顧老將軍他們的指責聲,還有樂嬪的認罪,宮女的佐證,從頭到尾,他說不說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從被帶進去的那一刻就已經定了罪,和宮妃暗通款曲,謀劃私奔。
他的信中不曾出現私奔二字,他反倒是勸解,聽在耳中卻是顧老將軍他們故意的扭曲。
他的解釋真的不重要,因為樂嬪承認了。
最後他看到爹為了他摘官,全家遭貶,不得回洛都城,大姐在邵侯府因此抬不起頭,離開洛都城後沒幾年爹就過世了。
可從頭到尾沒有人責備過他,爹說藍家大勢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