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而結婚,似乎走進了一段怪圈。
到底,這是怎麼了?
碧華的眼淚止也止不住,種田嘛,不想跟別人分享丈夫嘛,這樣不是最好?可是,哭什麼呢?
而聽得似乎陣陣雨聲之外傳來一陣馬蹄聲響,踐踏著泥水傳來陣陣嘩啦噼啪的聲響。
近了反倒沒了馬聲,碧華鬼使神差的撩開簾子,就見轎前一男子如落湯雞一般站在前面。大雨滂沱,他的面容反倒看不清了。
看不清,她也知道對面之人是誰。
作勢從身後拿出毛巾,實則是自空間內取出,碧華遞出手中的毛巾,“你怎麼來了?”
趙弘殷伸手“我去看大眼,才知道你今日成親。”
今日情況特殊,碧華不方便帶大眼去史家溝。碧華垂眸,口中不語心內卻翻湧著,一大早去看大眼,難道是天意?
“相交一場,總要來送你一程。”
“謝謝,你去亭中歇歇等雨停了再走吧。”
“也好,我去瞧瞧,你嫁的到底是什麼人。”那人雨中微微轉身,嚇得碧華手一抖,險些就要伸出手去拽他。
“你,你要保重,若他負你,可來尋我。”趙弘殷說完不待碧華回應就走了。
碧華被蓋頭半遮著,看不到他身影,卻被動帶入了他傷心欲絕的心情。這種天氣,他能來送,已是難得了。她這麼絕情,他還要給她在他身邊留個位置,她很感動,可為什麼正妻的身份就那麼重要。
碧華將這段時間養得長長尖尖的指甲攥進手心裡,她一定會過的好好的,一定可以的。
雨不見晴,欒貴顯此時擔心的是佈置在院子裡邊兒的那些東西。那些東西可都是借的,若給淋壞了只怕要賠好大一筆銀錢。
這雨只下的天昏地暗,好歹算是收住了。眾人看著路面泥濘都不樂意走,欒貴顯好說歹說,又加了些錢這才請動他們。只是這吉時是誤定了。
欒貴顯當先來到碧華轎前,輕聲問道,“娘子沒事兒吧。”
碧華能說什麼,只好回說無礙。
等到一行人艱難進了史家溝,已經疲累不堪。
史家溝是一條山谷,只是谷溝寬闊形成了大片的良田及梯田,好在兩邊樹木還算繁盛不虞擔心泥石流之類。只是也積水不少,山谷之外的路上就感覺格外泥濘。
不過碧華感覺的出史家溝似乎地勢比谷外要高些,因為一直有微微的後傾的感覺。
終於進村,雨後初晴,村中多石板路,鼓樂手吹奏了起來,一些人陸續伸出頭來看熱鬧。
村頭上喜娘穿著半溼的衣裳喊了幾句吉祥話。
進村口有一會兒了才聽到喜娘開口。
今日娶媳婦,入門蔭丈夫;新年起大厝,珠寶歸身軀。
下轎子的時候,兩個小姑娘過來攙她,遞上紅綢子讓她握在手裡。
走了幾步,就聽喜娘道:新娘真美真好命,內家外家好名聲;吉日甜茶來相請,恭賀金銀滿大廳。
碧華皺皺眉,聲音有氣無力的,一點兒喜氣都沒有。不過想想她淋了一身,走了那麼長的路也就不介意了。
欒貴顯看碧華渾身溼漉漉的,好在不很溼,心裡總算放下一顆大石,只還是內疚道,“娘子,委屈你了。”
“夫君不必介懷。”
食茶古例本無禁,恭賀夫妻真同心;新娘入門會致蔭,子孫發財千萬金。
碧華心裡疑惑,怎麼一路都是發財啊什麼的話呢。想來是這個時候的風俗,可她怎麼恍惚記得青娘成親的時候喜娘從進門就開始喊,一路喊到新郎新娘喝合巹酒都沒停,那吉祥話都是翻著花的來的。
聽著吉祥話,碧華不知道別的新嫁娘能不能聽進去,她是沒記住。只是對喜娘這些吉祥話有些不滿哪句都少不了發財啊滿金啊什麼的。
一路跪拜天地,不同青孃家的是,這裡磕頭的還有各種親人隨禮。正磕著頭,就見一旁的欒貴顯的腳走開了。
碧華心想著也許有什麼事,便站著等了一會兒。
主婚人又叫了一遍:“給你舅舅磕頭。”
碧華聽到主婚人叫的是同一個名字,還是沒動,欒貴顯一直沒回來。她有些不悅,什麼事緊急到磕頭的時候要走開?
周圍看熱鬧的鄰居跟親戚靜了一會兒,忽的議論起來。
“怎麼不磕頭啊。”
“沒看貴顯他娘把兒子叫走了嘛。”
“就是,又不是沒墊子,磕幾個頭就捨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