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那些痕跡,也是深深地打擊了她。讓她忽然覺得,從前她很滿意的種種溫存,都變成了溫吞。
原來男人不是一直都不溫不火的,原來男人也有這般火熱激烈的時候。
只是對她,從來沒有過罷了。
唐氏十分的嫉恨惱怒,又滿滿都是苦澀和難堪。
她猛然又想到,會不會男人早就對她心存不滿了,只是她沒看到沒想到而已?那麼男人一直在盡力忍耐她麼?
或者說他早已經在嫌棄她了?
唐氏越想越覺得那句“病雞”真是程向騰說的。如果是嫵娘這個小賤人,只可能用興災樂禍的語氣,而不是用那種厭棄的調子。
唐氏十分內傷,一會兒覺得男人對她已經這樣,真不敢再得罪了,一會兒又覺得反正他對她也這樣,不如干脆不理會他算了……竟是顛來倒去各種思量。
外間新兒啼哭,引得唐氏更加心煩。這麼個東西,也配取名“熙”?命將人抱進來,抽幾巴掌後往榻上一丟,任由他哭個夠去。
對於武梁,唐氏的想法倒是很快和徐媽媽基本一致了。就等那賤人養得差不多了,再找個理由痛打一頓,就讓她一直半死不活躺著去吧……
…
而洛音苑裡,武梁身上痛疼卻頭腦清醒,正問著曾媽媽:“媽媽剛才為何不肯去給二爺報信兒呢?”
除了一個桐花,遇事連個肯為她表面聲援一下的人都沒有啊,多麼失敗。
別人也就罷了,曾媽媽不是專職做通傳的嘛,竟然不肯動。二奶奶縱然厲害,難道連二爺那裡都得避著鋒芒不成?
曾媽媽頗有些訕訕然,不過她理由也挺多,道:“姑娘啊,二奶奶既然有心收拾人,自然門外甚至沿路上都會有人攔著的,如何能出得去?再者二爺那人,說話從來算數的,他說再不過來,就算去報了,只怕也沒用呢。”
說到最後也有點兒抱怨和委屈,“姑娘,我一家老小可都在府裡當差呢。”
武梁不信那攔路什麼的,唐氏又不是派人把洛音苑封了,出得門去,這偌大府第,曾媽媽就完全沒辦法給書房那邊通個信兒不成?
至於男人來不來,那是他的事,你至少要先報信兒讓他知道有事發生吧。
武梁頗不喜這耍滑的藉口,說來說去,不過是看不到好處,立馬改了立場不想得罪人,所以不肯去辦罷了。
倒也不是怪她,趨利避害,這種世故的老媽媽最是懂得。她沒有好處給人家,自然不能強求人家幫她。
不過她要的好處實在簡單,她這兒沒有,程向騰那兒卻是有的。既然她覺得好,她就開開方便之門讓紅丫去抓那福氣好了。
武梁於是溫聲道:“咱們也當靈活些,二爺雖說不過來了,但這洛音苑不是人少麼,我這裡又是傷又是痛的,所以肯定會有你走不開的時候。於是再有事就只好託紅丫幫忙跑一趟書房嘛……”
曾媽媽煩惱的就是二爺不來洛音苑了,紅丫怕再沒理由到二爺身邊晃呢,如今聽了這話就眼睛一亮。
這倒是個法兒,紅丫給洛音苑幫忙傳話,很可能就能見著二爺了,然後一來二去的沒準二爺就記在心裡了。等有了合適機會,紅丫再往他面前湊著也不突兀啊。
她看一眼武梁,有些佩服她的心思轉得快。她可替紅丫這兒發愁好久了都沒頭緒呢,沒想到這丫頭一會兒就是個主意呢。並且這話的意思,她願意幫著兜攬是自己的主意,是自己求著紅丫幫忙的,那就再好不過了。
曾媽媽有了幹勁兒,就積極尋思起怎麼讓紅丫穿過封鎖線安全抵達的問題來了,又恨不得武梁現在就有什麼吩咐,她可以即時找紅丫過去。
武梁見她面上有了喜色,便知道這提議她相當滿意。
這就好了。武梁便道:“不過曾媽媽,眼下卻得勞動你,先幫我去求求老夫人去呢。”
桐花倒是指使得動,但桐花被打成那樣還往外跑,任誰一看就知道她是求援告狀的。老夫人沒準怕媳婦兒覺得她偏聽偏信偏袒什麼的,有可能讓桐花連人都見不到。
再者桐花是她身邊服侍的,又因為她捱了打,自然被劃在她這一隊裡。就算見著了老夫人,她的話也不容易取信。
倒是曾媽媽,本就程向騰的人,老夫人也會給她幾分面子,再者她屬局外人的立場,說話更可信些。
“那有什麼難,”曾媽媽心下爽快,也就爽快地答應了。她在二奶奶面前得縮頭,但到老夫人面前,她還是有插科打諢的面子的呢,求不求應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