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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無奈之下他只好將人領了回來。

原想著,不過先在府裡放放,過些時候再做處置也就是了。

沒想到那天唐氏見了她,卻將人叫在身邊細細問了許多話,然後便給她改名嫵娘,留在了致莊院伺候。

尤記得最初,有次院裡遇到給他請安,這丫頭也是不懂規矩的,含羞帶怯說著什麼“奴家……”

引得唐氏怒,說好好的奴才不稱,偏裝妖做怪的稱奴家,將人當眾打了一頓。

他以為唐氏要將著丫頭打發出去了,沒想到不久後有一次唐氏看診時,竟也一併讓大夫給這丫頭把了脈。

然後對他說這丫頭陰滋調和,是易受孕體質,一力做主給她開臉做了通房丫頭。

他覺得膩味,唐氏便傷懷,怪他不體恤她的盼子心切。

後來便讓這丫頭伺侯過一回。

貌似當時她挺老實,完全沒有象外間那些見慣場面的人那樣玩什麼花活,事後沒事也從不往他面前湊,他便也沒再留意過她。

只是他沒想到,不過一次而已,這丫頭竟然真的懷孕了。

唐氏便迅速將人移去了洛音苑,說那裡幽靜,左邊是河前面有林,正可以靜氣怡神,最宜養胎。

據說丫頭婆子遣過去一二十人伺侯著嚴陣以待,然後唐氏還專門找了人來相看,說孕婦和他屬相相沖,見面於養胎不利。他本來就心裡不來意,於那後自然就再也沒有見過這丫頭。

所以雖然嫵娘入府快一年了,服侍過他,又懷孕生子,但於程向騰來說,他和她從來就不熟。

他只記得那是個低頭羞澀,看她一眼就趕快縮回脖子的小女子。不知是捱了打收斂了還是本性如此,她似乎輕易不開口一言,以至於他現在完全想不起伺侯他那晚,到底她有沒有吭過一聲。

可如今這個小女子,倔強,狡黠,大膽,自說自話自以為是,還有某種讓他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總之她渾身從內到外給人的感覺,讓他不由有幾分恍惚:這還是曾經那個怯怯生生的小女子麼?

程府榮慈堂裡,鶴形銅爐裡薰香嫋嫋生出股細煙,飄飄渺渺的散得滿室香氣。

程老夫人四十多歲,面色雍容,衣著華貴,正靠坐在貴妃榻上,滿臉帶笑,聽著坐在下首的兒子說話。

“寅初出生,五斤六兩。那麼小小一點兒,哭起來卻很大聲,撒賴蹬腿勁頭很足,看起來可不象個好性的……”程向騰含笑說著新兒。

程老夫人當然知道,下人報的很詳細,她也去探看過了,連賞都發過一遍了。

不過聽自己兒子親自說,她還是高興得連連點頭,笑容滿面,“你如今也是為人父的人了,擔子可是更重了些呢。”

程向騰答了聲是,又請老太太取名,洗三兒宴上,好告之親朋好友。

老夫人遲疑了一下道:“畢竟是你的長子,還是你取名吧。”

“請娘賜名才是正理,哪有長輩面前自己作主的道理。”

兒子孝順知禮,老夫人自然心裡愉悅,可她還是微微嘆口氣,輕聲道:“按理,是該我這老傢伙給孩子取個名字,可又怕月盈心裡不舒坦,還是算了吧。”

月盈是二奶奶唐氏的閨名。唐氏身子虛心思重,子嗣一直是她愁悶自苦的病根。若老夫人表現得過於重視這個孩子,沒準她就得平添一層病。所以老太太也就過去看了一眼孫子,沒有表現出過多的熱情。

為了讓唐氏寬心,做婆婆的還要在媳婦兒面前謹言慎行,都是為了他快得嫡子。

程向騰一時不語。

過了一會兒才又安慰道:“不論嫡庶,用心教養也就是了。娘不用多想,月盈也該想得開的。”

這話也就說說罷了,她若能想得開,兒子何至於一直膝下荒涼,到現在才得這麼一個庶子。

老太太心知肚明,卻不想多說兒媳的是非,只笑笑道:“我只盼著月盈肚子也快點兒有訊息,到時她若辛苦,我就幫她把這個小傢伙帶在身邊。”

程向騰知道,他們做兒子的,不能時時陪在母親身邊。偏唐氏身子弱,三天兩頭的病著,也不能常伴身側。母親膝下沒有兒孫承歡,到底寂寞。

心下慚愧,口中只順著話頭道:“那到時候就辛苦娘了。”

兩人又說了一會兒話,程向騰就提起房媽媽之死來。然後道:“我見洛音苑裡面甚是荒涼,統共兩個伺侯的下人,一個還急病去了。我想著,好歹生了子嗣的,也該照撫一二。又怕跟月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