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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蓋瑞朝喬露出微笑,好像他從沒聽過這回事。

「那些中途被劫走的貨?」喬說。「幾乎每一瓶最後都出現在亞伯,懷特的酒吧裡。」他把菸灰點進史密斯桌上的菸灰缸。「你要不要解釋一下?」

「我不明白。」

「你不……?」喬兩條腿都放到地上。

「不,我的意思是,我不……什麼?」

喬伸手要拿槍。「你明白得很。」

蓋瑞微笑。又收起笑,然後再度微笑。「不,我不明白。嘿。嘿!」

「你一直在跟亞伯·懷特通風報信,把我們往東北邊的貨運狀況告訴他。」喬將那把點三二的彈匣退出來,大拇指摸著頂端那顆子彈。

蓋瑞又說了一次。「嘿!」

喬低頭看了看準星,對迪昂說。「槍膛裡還有一顆。」

「裡頭應該隨時都要留著一顆。以防萬一。」

「什麼萬一?」喬把那顆子彈撬出膛室,手抓住了,放在桌上,尖端指著蓋瑞·L·史密斯。

「不曉得。就是那些你預料不到的事情。」

喬把彈匣又插回握柄。拉動滑套讓一顆子彈上膛,然後把槍放在膝上。「過來這裡之前,我讓迪昂開車經過你房子。你的房子很漂亮。迪昂說那一帶叫海德公園?」

「對,沒錯。」

「真有趣。」

「什麼?」

「我們波士頓也有個海德公園。」

「啊,那是很有趣。」

「唔。不是多好笑什麼的,只是有趣,算是吧。」

「是啊。」

「灰泥嗎?」

「你說什麼?」

「灰泥。是灰泥材料的,對吧?」

「唔,是木造架構,不過沒錯,外頭塗了灰泥。」

「啊,所以我搞錯了。」

「不,你沒說錯。」

「你剛剛說是木造的。」

「框架是木造的,不過外頭,表面,那個,沒錯,那是灰泥。所以你,沒錯,就是那個——一棟灰泥房子。」

「你喜歡嗎?」

「啊?」

「那棟木造架構的灰泥房子,你喜歡嗎?」

「現在有點大了,因為我的小孩都……」

「什麼?」

「長大了。他們都搬出去了。」

喬用那把點三二的槍管搔搔後腦。「你得打包了。」

「我不——」

「或者僱個人來幫你打包。」他朝電話的方向抬了抬眉毛。「他們可以把東西送到你的落腳處。」

史密斯想回到十五分鐘前,當時他還有掌控一切的幻覺。「落腳處?我不會離開啊。」

喬站起來,伸手到西裝口袋裡。「你跟她打炮嗎?」

「什麼?誰?」

喬的大拇指往後指著房門。「羅小姐。」

史密斯說,「什麼?」

喬看著迪昂。「他們是炮友。」

迪昂站起來。「毫無疑問。」

喬從口袋裡掏出兩張火車票。「她真是人間極品。跟她上床一定就像是看到了上帝一眼。上過床之後,你會覺得一切都沒問題。」

他把火車票放在兩人之間的桌上。

「我不在乎你帶誰走——你老婆、羅小姐,要命,兩個都帶或兩個都不帶。但是你要搭十一點東海岸線的火車離開。今天夜裡。蓋瑞。」

史密斯大笑,很匆促的一聲。「我不認為你知道——」

喬狠狠賞了蓋瑞·L·史密斯一耳光,力道大得他跌出椅子,腦袋撞到暖氣片。

他們等著史密斯從地板上爬起來。他扶正椅子,坐在上頭,現在面無血色,但一邊臉頰和嘴唇上都有了血。迪昂掏出手帕,丟到他胸口。

「你要是不搭上那班火車,蓋瑞,」喬把他的子彈從桌上拿起來,「我們就把你塞到火車底下。」

他們走向車子時,迪昂說,「你那話是認真的?」

「對。」喬又煩躁起來,但是不太確定為什麼。有時他就是忽然覺得心情低落。他很想說這些突來的壞心情是坐牢之後才發生的,其實打從他有記憶以來就不時會這樣。有時沒有原因也沒有預警。但眼前,或許是因為史密斯提到有小孩,而喬不喜歡想到自己剛剛羞辱的這個男人也有自己的生活。

「那,如果他沒搭上那班火車,你就打算殺了他?」

也或許只因為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