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這些事你暫且先別操心,好好養傷,島上有人留守,官方調查組也已經在去往小島的路上。因為島上還出了命案,官方調查組現在很緊張,不用我們說就會仔細調查的。他們也想跟你聊聊,但是醫生說你現在的狀況不合適,所以他們都在外面等著。我還另外僱傭了保全人員,你和邵晴的安全都有保障。”
宋惟忱也知道他現在的狀態有些勉強,因為只說了這麼多,他就已經覺得各種難受,無法支撐,之後他吃了藥就昏昏欲睡,再醒過來時,已經到了晚上。
邵晴仍舊沒有清醒,宋惟忱默默回想在島上“她”說的最後一句話,心中不覺甜蜜,反而充滿了就此訣別的恐慌——早知如此,當初就不該非得要說那句話,太像臨別遺言了。
而這種預感偏偏就在邵晴醒來時變成了現實——她失去了在島上求生期間的全部記憶。
那是在倖存者們獲救後的第四天,邵晴終於在icu裡睜開了眼睛,看宋惟忱時卻像在看一個陌生人。
“你認真的,邵晴?失憶?”此時仍舊在船上的章婧表示難以置信,“現實裡真的會有人失憶?這不是小說和電視劇的梗嗎?”
“……藝術源於生活。”南宮程比章婧鎮定許多,“邵晴傷的是腦子,損傷一部分記憶也不是不可能。我倒覺得這事無論對你還是對她來說,都算是一個不錯的結局。在她來講,可以忘記那段經歷,消除心理上的傷害,重新迴歸原本的生活。對於你,也將永無後患的擺脫這件事。兩全其美。”
經過幾天的冷靜沉澱,章婧也漸漸認清了現實,同意南宮程的看法——他們小老百姓,本來就是無辜被牽扯進來的,現在能全身而退就是最好的結局。
至於什麼找出幕後黑手、伸張正義,那都不是她的責任,也與她無關,因為她章婧自始至終,本來就該與這件事毫無關聯。
可是理智上這樣想,不代表感情上也能完全接受,要不是身在海上,她又沒有長翅膀,章婧真恨不得飛到醫院去看看宋惟忱和邵晴的情況。
生死關頭互訴衷情的一幕,還宛在眼前,她和宋惟忱之間卻已經隔了無邊汪洋和一個失憶的邵晴。
南宮程見自己說完那番話許久,章婧都毫無反應、自顧發呆,就輕輕敲敲桌子,叫她回神:“你和邵晴再沒有交換過,對吧?”
“嗯,沒有。”
“看起來你們是不會再交換了,正如我們最初預料的那樣,只要成功逃離海島,你們就能結束這種互換,迴歸正常生活。但是,你怎麼看起來並不高興似的?”
章婧悶聲答:“沒有啊。我就是想到還有一個知道內情的人,邵晴的朋友喬丹。”
“他又不知道你的個人資訊,我們從始至終都是透過代理伺服器聯絡的。我倒認為該擔心的是宋太太,如果她跟宋惟忱說了什麼,很難不引起宋惟忱的懷疑。”
“可是我們約定過的,這件事不能告訴任何除我們三人以外的人。她看起來像是會信守承諾的人。”
“希望如此吧。我跟她通電話時有重申這一點,她也讓我放心。”
其實許淑穎這會兒根本顧不上南宮程和章婧。她要與失聯飛機家屬聯盟開會,商討怎麼敦促官方認真負責的調查整個飛機失聯事件,還要應付各路聞風而至想要採訪的記者以及不停找宋惟忱詢問凱特失蹤經過的警察,同時國內家裡那攤事也不能放下,宋鈞令的身體又沒有完全康復,簡直是千頭萬緒,忙得不可開交。
如果說上述一切還可以儘量應付,那最讓她擔心的就是宋惟忱的情況了。他自己的傷還沒好,卻每天都要堅持去邵晴的病房裡陪她。
“聽說他們在島上被發現的時候就緊緊抱在一起……”顏青站在許淑穎身後,望著邵晴病房裡的兩人,欲言又止。
許淑穎緊皺著眉頭,好半晌才嘆口氣說:“先由著他吧。”
宋惟忱其實心裡知道母親的擔憂,但他此刻實在無暇顧及,他只想確認一點:“你真的一絲一毫都想不起來了?”
“大哥,這話你已經問了十幾遍了。”邵晴躺在病床上有氣無力的說,“你饒了我吧。”
宋惟忱不為所動,回頭指指電視上正在口沫橫飛講述的人,問:“他叫什麼名字?”
“大哥,我雖然忘了點事兒,但是我認字,那上面寫著大衛·瓊斯呢!”
“看見他也不能讓你想起什麼?”
“不能!我頭很痛你能不能關了電視、不要煩我了?”
宋惟忱好脾氣的點頭:“那你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