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楚一切。也許她還有救。我不能等在這裡,就因為害怕遭受懲罰。”恪寧望著張廷玉,她已不由自主地開始信任他。這一點她幾乎沒有察覺到。
張廷玉勉強的微笑了一下。他不知該怎樣回答她。他並非不願意幫助她。可是,他覺得這一切並不簡單。但又不便向恪寧打聽。他從小養成謹言慎行的習慣。可是這一次,就在他第一次在積香院外看見恪寧的時候,他就放掉了警惕心。現在,他無端的想要保護她,甚至生出一個奇怪的念頭,希望永遠這樣藏著她。可是他知道不能。她明淨的雙眼,離他如此之近,又如此之遙遠。
年輕的張廷玉明白,這是他人生的一場奇遇。
“好吧,我會幫你的。”
……
涅磐
日近正午,天終於放晴了。這場大雨,足足下了兩天。連最近顯的晦暗的紫禁城也被沖刷得一塵不染。毓慶宮裡,太子收到了一個足以令他欣喜若狂的訊息。積香院中發現了一具未被完全燒焦的女屍。而掛在這具屍身上的一枚紫玉佩也被發現了。也許別人不會注意到,但是,太子已經從這個細節隱隱的覺察出,那個讓他不安心的女人應該已葬身火海了。
不過養心殿的情形就迥然不同。康熙皇帝看著戰戰兢兢的張英。他似乎並沒真正去聽他說的話。他不想讓任何人看出他的內心裡是怎樣的激動和意外。那麼多的人去尋找的孩子。其實竟然就在這個老臣的家中。康熙皇帝在迷迷糊糊中聽著臣子的敘述。聽著他用他的命祈求能夠饒恕他的兒子。康熙這才想起曾經見過的那個青年。那個清秀的讓人過目不忘的年輕人。不過,他沒有表露自己的真實意圖。他只是揮揮手,讓跪在地上的張英停下來。他要見的是恪寧,他必須馬上見到她。不過不是在這裡。現在的恪寧是唯一知道真相的人。也是他唯一想見的人。他要謹慎。
坐在轎子中的恪寧。她不知道她到底會被帶向何方。也不知道將要面對的是生還是死。她好像一個完全沒有知覺的木偶,被來帶她的人擺弄著。她不知道自己的選擇是不是正確。或者可以說,她木然的承受著不正常的壓力。她知道為了讓她一個人順利活著,有很多的人莫名的死去了。她從一場可怕的陰謀中逃脫了出來,但好像她的生命卻已經在那一場災難中消亡了。她已不是她自己。她的靈魂飄搖在一個遙遠的地方。忽然之間又回到現實。她的耳邊想起母親的話,她已經很久沒有這樣了。
置之死地而後生。
她要最後一次感動她的君王,即便她不能救出如宣,或者如宣已死。也許,她還有機會自救。轎子落地的那一霎那。她的心第一次抖動起來。她的注意力完全被那還泛著陰潮的泥土的芳香給吸引住了。原來,這裡不是皇宮。而是一個她從未來過的地方。樸素的宅院,不大,但卻被隱蔽得天衣無縫。根本沒有人知道這是屬於當今天子的。
而他,那個曾經庇佑著她,關愛著她的人就在裡面等她。等她解釋清楚這一切。恪寧預感到自己根本就無法瞭解這一切事情的背後到底有著怎樣的原因。這將不是一個孩子能理解和表達的真相。況且,她還並不真正瞭解其中的真相。她,其實小的如世間的塵埃。
康熙怡然的站在窗邊,悠閒的觀賞窗外夏日的溫柔。他總是喜歡某些特殊的時刻到這裡來。這裡似乎有很多足以讓他緬懷的情緒。也就是在這裡,他想清楚了一些事情。此時,他看著院中小巧的身影,一步步走回到他的身邊。好像回到很多年前,看見承淑玲瓏的步伐。只是,今日的恪寧,走得太沉重了。
“萬歲爺吉祥。”恪寧乾乾淨淨的吐出一句話。隨之,沉了一口氣。
“你一定,很懊喪吧。”皇帝並沒有轉身,語氣平淡的問了一句致命的話。
“奴婢,不敢。”
“不敢不代表你沒有。”
“萬歲爺,明知奴婢有異心,卻不早懲罰奴婢,仍然放任奴婢犯下滔天大罪。奴婢已知早就不得皇上歡心,今日回來,只求萬歲賜以一死,完結此生,也算榮耀。對的起阿瑪,額娘生養之恩。”
“哦?”康熙一愣。原來,恪寧已經想到了,他的坐視不管是另有原因。“朕哪裡知道,你有這麼大的膽子?”
“縱使恪寧有千萬個膽子,也是無法從層層護衛之中輕易脫身。恪寧更是不知曉積香院的所在。這一切都是敦多布多爾濟王子的相助。可是,若是王子沒有得到皇上的聖意,他斷斷不會作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奴婢後來只想了這麼多。奴婢實不敢揣測聖意。”恪寧鎮定非常。
“你能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