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陣子多了很多人學棋,他也不知為什麼。
「學了多久?」
「二十幾年。」
「賢婿,我突然有種相逢恨晚的遺憾啊。你覺不覺得你真是要來當我女婿的呢?」
「我也不知道,或許一切都是緣分。」他真的不知該如何說明他是怎麼來到這裡的。
金老爺拍了一下大腿,笑道,,「很好!你總算開竅了。我跟你說,我是老來得女,縷兒是我的心頭肉,雖然我很喜歡你這個女婿,但還希望你多多照顧縷兒,包容她。」他一心放不下的就是寶貝女兒。
「我會的,岳父儘管放心,我絕不會讓縷兒受一點委屈。」
「那就好、那就好。我年紀也大了,如果能在有生之年看見孫子出世就心滿意足了。」金老爺一面說,一面看著徐靖磊。
金老爺之心,路人皆知。
徐靖磊僅能回答儘量。
金縷躺在床上,卻怎麼也睡不著,整顆心還因為這一連串的事而浮動不已。
她實在沒想到會嫁給徐靖磊。
對她來說,徐靖磊是個完全陌生的男人,她一點也不瞭解他,不,應該說她對他有些瞭解——他有自己的原則、會說教、說話實在,也很睿智,就好像爹那樣,外表似乎看不出什麼本事,然而等他一張嘴就誰也不是他的對手,最最重要的就是他好像有一雙能看透人心的眸子,無論她在想什麼都逃不過他的法眼,在徐靖磊面前,她好像光溜溜一樣。
有點好也有點不好,好的是他以後不用猜她在想什麼,壞的是,根本瞞不住他也不能偶爾撒點小謊了。
那她心底到底是怎麼想的呢?
兩人在秋府的時候,徐靖磊說的每一個字都打動她的心,況且他又喜歡她,因此她覺得就順其自然,可事後細想,這樁婚姻根本是兒戲,她真有辦法和一個完全不熟的男人相處一輩子嗎?
罷了,就當作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沒問題了。
一想到昨夜他溫柔的聲調、輕柔的安撫動作,她雖然喝醉卻仍有印象,那一瞬間她真的覺得自己很幸福,她很高興能嫁給秋……不,是徐靖磊。
靖磊、靖磊……他說她能直接喊他的名,他的名字念起來還頗有味道。
她真的覺得徐靖磊和他們這裡的人一點都不像,就像是真的從很遙遠的地方來的,那他終究會想回故鄉吧?到時候她該陪著回去嗎?只剩下爹一個人該怎麼辦?
金縷思索良久,最後沉沉睡著,直到婉玉來叫她用飯。
晚飯時,三人一同坐在桌子前。
金縷平常都會和爹天南地北的閒聊,一頓飯總要吃上半個時辰,她本來要像往常一樣開口,可突然意識到自己如今已為人妻,夫婿又坐在身旁,她雖然還不懂如何當一名好妻子,可婉玉有提醒她,不能做不合宜的舉動,以免丟了夫婿的臉,但什麼是不合宜的舉動,婉玉倒是沒有一條一條列出來。
她記得以前教書的夫子曾說,女子在飯桌上,只能聽男人說話,不能插嘴。不能插嘴啊……她只好忍住,乖乖地低頭吃飯。
幸好金老爺和徐靖磊聊得很起勁,也沒人察覺她的異樣。
金縷不能說話,憋得辛苦,只能把所有的氣出在嘴裡的飯菜,拚命咬、努力嚼,正當她要夾放在她爹面前的紅燒獅子頭時,又突然想起夫子說只能夾自己面前的菜,她又忍耐下來,猛吃自己最討厭的菜。
她現在才明白原來當妻子這麼可憐,還是當女兒好,無奈夫妻名分已定,無法退貨了。
金老爺與女婿相談甚歡,過了好一會兒才注意到女兒的改變,他本想開口,又想到女兒如今嫁人了,還是把這責任讓給女婿比較妥當,因此他吃完飯便離席了。
金縷看見她爹離開,隨便扒了幾口也想溜走,徐靖磊卻要她坐下,然後夾了一顆獅子頭給她。
她看了看碗裡的獅子頭,抬頭問:「你怎麼知道我想吃獅子頭?」
徐靖磊淺淺揚笑,「我不僅知道你喜歡吃獅子頭,還知道你整頓飯下來憋得很辛苦,對吧?」心細如他,這點小事他怎可能沒注意到。
金縷點點頭,她一向都是坦率過生活,打出生後還沒這般委屈過。
「小縷,往後我們有很久的時間要相處,難道你要這樣虐待自己嗎?有什麼話儘管直說,我不是毒蛇猛獸,不會吃了你。」
真的可以說嗎?她很懷疑。「可是夫子說,嫁夫隨夫,妻子在丈夫面前不能多嘴,丈夫說什麼便要答什麼。」
「我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