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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暴動(三)

三日就這麼過去了,而這三日裡她總心不在焉。那些難民並不是她的責任,該說世上沒有誰註定是誰的責任。她盡全力去幫屠家是因為之間的前緣,親緣,血緣。

可那些難民和她沒有一點關係,她實在沒必要多管閒事。

“錢姑娘,錢姑娘?”工頭叫了兩遍才把她的神給喚回來,早就請了相士來挑黃道吉日,過幾日開張,這是要做最後的完善確認。

到時候端木惟真也會來,她還是把心思放在怎麼把他會來的訊息最大限度的散播出去幫鋪子做宣傳好了。

“果然是強將手下無弱兵,閻少爺提拔你做工頭,就可知你的人品能力和帶人的本事都是一等一的。”

她口甜舌滑,並不吝嗇於讚美。或許以後還會有一塊工作的機會,良好的人際關係總是百利而無一害的。何況她這張臉也擺不出什麼上司的架子和氣勢。

工頭笑道,“姑娘滿意就好。”

她很滿意呢,等鋪子開張以後就會和臺秀樓一樣賺銀子如開水龍頭源源不斷。她的身家會變厚,銀子會變多。然後她又可以想著怎麼去揮霍,享受人生。

“我剛才看到很多人往衙門的方向去了,不知道是不是有什麼熱鬧可看。”去發宣傳單的閻傢伙計回來,便是跟大夥說起街上見聞。

工頭猜測道,“或許又是去看府尹審案子了吧。日子過得太平也是會沉悶乏味的,哪怕是雞鳴狗盜那種小案子,公堂外頭也會有人圍觀聽審。”

“可我看好像去了好多人,大街可是冷清了不少,小案子不至於能吸引那麼多人去看吧。”

錢小修道,“你若是想去湊熱鬧就明說,反正就等開張。這幾日也沒什麼活要乾了,你想去就去吧。”

“我就說姑娘最是好說話了。”閻傢伙計笑著把剩下沒發出去的宣傳單放好,脫了工作制服就往外跑,結果卻是撞到了往鋪子裡頭衝的閻家醫館的藥童。

“怎麼這麼冒冒失失的。”藥童罵了一句,然後記起了來意,想起了事態緊急,對著錢小修喊道,“姑娘,不好了。”

錢小修最討厭就是聽到這一句了,什麼不好啊。出大事的,意味著她又有爛攤子要收拾了。“怎麼了?莫非是有人去醫館鬧事?”

“不是。是你送來的那位老婦人,她今早斷了氣了。”

錢小修愣了愣。所謂盡人事聽天命,終歸是救不活麼,真是可憐那小女孩了,連最後的親人也要失去。“去買口棺材把老人家安葬了吧。”

雖說老人家言語中曾經透露出對故鄉的眷戀,但似乎那祖孫二人相依為命再無親人。估計也找不到人能把她的屍身運回鄉了。

藥童急道,“有幾個難民知道那老婦人死了,也不知道從哪裡拿來一張破草蓆,把老人家的屍體一裹,說要帶去衙門,找府尹討公道。坐館的大夫見不好了。就讓我來跟姑娘說一聲。”

錢小修驚訝道,“什麼!就沒嘗試著把人攔下來麼!”

“攔不住。”也不敢攔,群情洶湧的。就怕他們攔了犯眾怒。“姑娘,你是不是去看看。”

她就算是去了又能有什麼用,她又不是府尹能為那些人討公道。人的情緒是很容易被人煽動的,尤其是同病相憐,有著今日是她。明日就輪到自己的下場是那樣的想法的人。

所以有個詞叫兔死狐悲。

她只怕那些難民壓抑太久,如今爆發出情緒。場面一旦不可收拾,說不準會有打鬥。她去了,又是會傷到哪。

“我……”我不去,管那些人死活呢。說吧,說了就能真正斷得乾淨了,她幫老婦人給了診費也算很有良心了。

工頭勸說道,“姑娘還是別去的好,我雖來皇都不久,但也聽說那府尹為官不正。若不是他管制不力又有意的放縱,怎麼會由著下屬殺了人也不理。就怕一會兒雙方動手,會傷到無辜。”

藥童見她不說話,估摸著她為了自身安全,是不會去了。反正他也就是來通知一聲,畢竟那老婦人是錢小修帶去的。

藥童打算回醫館了,卻是想起了什麼,從口袋裡摸出一張紙來,“這是那小姑娘寫的。她不識字,字還是我教她的。她本來說是要親自給錢姑娘的,但是……”那老婦人的屍首被帶走時,小女孩也跟去了,這紙就擱在案几上,他想著那小女孩或許不會再回來了,他就幫她把這個送過來了。

錢小修接過白紙開啟,紙上歪歪扭扭寫著兩個謝字。也就是兩個不值錢的謝字……她不覺把紙捏緊了,真的是很討厭自己這種優柔寡斷的性子。她大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