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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有朋自遠方來

“就是一些書生秀才附庸風雅的地方,有什麼好看的。”

端木惟真道,“因為天狗食日,恩科要提前了。你可知道一旦開科舉,全國會有多少文人湧向皇都麼?到了下個月,這樣的茶舍還會再增設。姓皇的公子讓人為他收集那些進來喝茶的文人的筆墨,看其中是否有可造之才。”

姓皇的公子,指的是東野昊吧,“那是好事啊。”

從多種渠道去選拔人才,也不至於有一部分真是有才幹的人因為沒門路最後懷才不遇名落孫山。

端木惟真笑,“我跟你說過,現在東野各地也是謠言四起。有些人為了功名未必敢在試卷上寫什麼實話,但若是換在了茶鋪裡,不必留下名姓卻又能一舒心中所想,或許有些人就敢說實話了。何況一些所謂的有志之士最喜歡在這樣的大庭廣眾下高談闊論他們的政治遠見,茶鋪也和酒樓一樣,是個容易讓人放鬆的地方。”

錢小修寒顫,他的意思是那是一間類似地下情報機構的鋪子麼?“若是發現真有人因為天狗食日的影響而胡言亂語,要怎麼處理?”

端木惟真反問,“姓皇的公子是打算殺雞儆猴的,你說他會要求怎麼處理?”

亂世之下要用重典,她的確是問了傻話了。

“好在今日這些人寫的也多是些風花雪月的詩詞,皇都畢竟是繁華富貴之地,過得紙醉金迷風花雪月,國事政事也就不是那麼至關重要。”

端木惟真的話只讓她想到那句商女不知亡國恨,隔江猶唱後庭花。只怕除非是敵人殺到了城牆外邊,否則這裡的歌照唱,舞照跳,酒照喝。人也照樣是醉生夢死。明日的事何必想太多,她不也是醉生夢死裡頭的一個麼。

端木惟真意味深長道,“有富庶之地自然也有貧瘠之地,天狗食日對一部分的人影響不大,可對那些長期衣食艱辛朝不保夕的人來說意義可能就不同了。到了科舉那時,估計就不會只是這種詠竹詠梅的詩句了。”

“若真是出現了文字獄,那也是命數。”

“是啊,命數。聽聞當初先皇能登基為帝就是靠著國師這位神人為他指點江山,他雖在靈泉寺修行過,但如今也是不知去向了。皇上想請他指點也沒有辦法。只好打算在各處修建佛寺,禮遇僧人。誠心示天,以延東野基業千秋萬代。”

“……”邊關湧來那麼多難民。結果只打算把他們趕到眼不見為淨的地方就當美化市容市貌了,卻是要動用國庫的銀子來修建佛寺供奉菩薩麼。“朝廷的事,大人還是別和我說了,我就是個頭髮長見識短的女人,也給不了你什麼建議。”

她實在不想聽這些。她又不打算學范仲淹先天下之憂而憂。關心這些來做什麼,她還是想著怎麼發財,怎麼從更多的朝廷大官手裡賺更多銀子實際。

她一點感覺也沒有,沒有。

……或許有那麼點感覺不值,為在樊城一役死掉的將士不值,也為自己被抓到北狄做了奴隸而不值。他們到底是為了何種信仰去做這種奮不顧身的事。就為了讓東野昊多建幾座寺廟麼。

端木惟真還有公務處理,她便與他分道揚鑣,自己回鋪子。

路上瞄到一男一女。那女子的背影十分眼熟,直到女子向著路人問路,微微側過臉來,錢小修才認出了是誰——“容和!”

容和郡主聽到有人叫喊,回頭見到錢小修是一臉驚喜。她身邊的男人正是她在貝南王府的地牢裡頭見到的那個坐牢跟在賓館度假一樣的怪人。

容和笑道。“能見到你真是太好了。”

錢小修驚訝,“你怎麼會來皇都的。”她可是敵國的郡主。若是被人知曉身份,一定會被抓起來做人質,這地方對她來說就是個龍潭虎穴。

蚩尤道,“說來話長,你不會是要我們站在大街上跟你說明情況吧。”

錢小修把他二人領到了鋪子,拿了雲觴送來的點心和酒菜招待他們,就見這二人像是餓死鬼投胎一樣,沒一會,食物就被清得乾乾淨淨。

錢小修道,“要不要我再去給你們再買些吃的?”

她看向容和不施脂粉也難掩國色天香的臉蛋,雖說身在敵國也不可能打扮招搖給自己招惹危險,但她的裝扮也實在樸實過了頭,身上就穿著普通農婦會穿的麻衣,還是打了補丁那種,頭上一根髮簪也沒有。

再看吃相,十足就是個落難之人。

她是聽聞北狄內亂了,不會是貝南王爺有了什麼三長兩短了吧。

容和搖頭,“不用了,我飽了。”她緊張的問,“錢姑娘,你哥哥沒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