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點,就算她心裡再不舒服,多想端木鳳慈罪有應得都好,也不敢輕舉妄動……
無精打采的喂著馬,連白毛都感覺到她的心不在焉,用馬頭蹭了蹭她的臉,抱怨她的漠視。錢小修笑了笑,往馬槽裡添了更多幹草就當賠罪。
屠清雨無聲息的來到她身後,道,“把馬牽出來,我要騎這馬。”
錢小修懶洋洋瞥了她一眼,敢情她在屠清雨眼裡還成了屠家照料馬的小廝了。也不想與屠清雨爭吵,打算把白毛旁邊的一匹馬牽出來,誰知屠清雨道,“你是耳朵聾了麼,我要的是那汗血寶馬。”
錢小修心平氣和道,“這是將軍送給我的馬,不是屠府的戰馬,五小姐要騎馬還是選別的馬吧。”
屠清雨道,“我知道爹把這馬送你了,你憑什麼,連箭都不會射的傢伙。既然它吃的是屠家喂的糧草,住的是屠家的馬廄,那就是屠家的馬,我要騎輪得到你說話麼。”
說完硬是要去拉韁繩,卻是被白毛揚蹄踢中了一腳。屠清雨也火了,“你這匹野馬。”抽出鞭子往地上抽了一下。
錢小修就怕她動粗,張手攔在馬前,“五小姐再非要如此蠻不講理,我就去找將軍評理。”
屠逐日走過來道,“這是怎麼了,劍拔弩張的。”
錢小修搶先告狀道,“五小姐非要騎將軍送給我的馬,我的馬不願意就踢了她一腳,我看她抽出鞭子怕她會打馬。”
屠清雨道,“誰要打馬了,我要打的是你。你既是它主人沒本事把它馴服得乖順就該被打。”
屠逐日弄清了來龍去脈,就奇怪了,清雨平日刁蠻任性也不至於總是無理取鬧,可偏偏三番四次和錢小修起衝突。“這馬是爹送給錢小兄弟的,也就是他的了,君子怎麼能奪人所好。再說你答應過不會把你的鞭子對準弱小。”
屠清雨罵道,“我真不明白,像是他這種人,為何你們都幫著他。哥,你和爹一樣是寧可偏幫外人也不疼我了。”哼了一聲,氣沖沖的走了。
屠逐日搖搖頭,實在拿自己的妹妹沒辦法,回頭對著錢小修笑道,“清雨心地不壞,只是脾氣壞了點。她若是得罪了你,我代她和你道歉,你不要放心上。”
這話聽得耳熟,好像十年前,她被屠清雨揍得鼻青臉腫時,屠逐日也說了類似的話。“我知道,五小姐就是那率直的脾氣,敢作敢當。”至少屠清雨剛抽出鞭子不是要打馬,而是要打她,這是不是說明即便不知道身份,人的感覺還是那樣銳利和敏感,討厭就是討厭,也說不出個緣由,總之十年前屠清雨愛對她用暴力,十年後還是一樣。
又是嘆了一口氣。
屠逐日道,“年紀小小,怎麼就唉聲嘆氣的?”
唉聲嘆氣和年紀大小完全沒關係吧,不論多大的年紀都會有煩惱,小孩子是煩惱沒有糖吃,大人則是煩惱柴米油鹽……總之各有各的煩惱。“屠副將,如果有一日,我是問如果,忠義不能兩全了,你會怎麼選擇?”
屠逐日奇怪她為什麼會這麼問,“你嘆氣和這有關?”
錢小修道,“我只是小人物煩惱的也只是小事,只是感嘆人生總遇到一些難題,很難得能兩全其美的。想問問你們這些大人物怎麼處理,也算是參考參考。”
屠逐日認真的想了起來,倒也不因為覺得她身份卑微隨便糊弄過去。只是想了許久也想不出答案,笑道,“我也不懂怎麼回答你。我爹一直教我以國家大事為重,可是若有一日,真的忠與義相互衝突,我也會很難抉擇吧。但不論怎麼樣,大丈夫做事但求無愧於心,只要你最後覺得自己做的是對的,那就儘管去做。”
忠君愛國,還真是屠邱會灌輸給他的思想。錢小修也回笑道,“我想我能明白屠副將的話。”
屠逐日看著她的咪咪小眼,下意識就揉了揉她腦袋,也不懂得為什麼會想這樣做,只道,“下一回再有煩惱,若是找不到人可以聊聊,你可以找我來說。”
錢小修笑了笑,點頭。
屠清雨自和她吵架離家後便沒再回來,屠逐日派了人大街小巷的找也找不到她的蹤影,猜想她不願意離開樊城才在城裡某個地方躲了起來,只能先將屠府的幾位夫人送走。
她看到端木鳳慈坐在馬車裡死死的盯著她,錢小修走了過去,算是承諾道,“大夫人放心吧,尚書大人已經是和我曉以大義過了,我不會亂說的,那晚什麼事都沒發生。”
端木鳳慈小聲道,“端木家的人還從來沒有怕過什麼,不要以為是你給我施了恩情。相反的,不是惟真護你,你現在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