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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離意

初一來過十五又來,她算是虔誠的信徒了吧。走過那麼多的地方,她和那唐僧有的一拼了,見到寺廟參拜,見到佛塔就登高,只差沒拿著掃把一層一層的掃,當然她還是有給銀子僱人給她打掃,要知道修佛的事,不必修身,她崇尚修心,有那心意就夠了,那些粗活還是讓人代勞吧。

她恐高。

因為錢小修捐的香油錢不是一筆小數,所問的事靈泉寺的主持也還記得。“姑娘不妨祈求佛祖,只要心誠,我佛慈悲定能償所願。”

錢小修朝著主持雙手合十一拜。她就是怕佛祖信眾太多記不住她所求,初一十五都要來廟宇叨擾佛祖一次,風雨無阻。無功而返,或者是因為無緣強求不得,就算再心誠也無用,國師那一句怕真如雲觴所說,是她多想了吧。

想著打道回府,出了大雄寶殿,卻聽到有女子哭道,“今日是我爹的祭日,我求王爺發發慈悲吧。”

她止步,看著那梨花帶雨的女子認出她是宋章的女兒宋良工。

瀘陵王冷眼旁觀,任由穿著官服的下屬在一旁罵道,“宋章獲罪處死,不得入葬立碑,你竟想偷偷將他的牌位供奉在廟宇裡,這是對聖上的不敬。”那人打翻宋良工帶來的籃子,一腳踩上刻著宋章名字的牌位。

宋良工撲上前,以身相互,拳頭落在她背上,她看著莊嚴肅穆的佛殿,只覺得像是被神人共棄。“佛祖。你度芸芸眾生脫離苦海,為什麼就不度我和我爹,難道我不是芸芸眾生的一人麼?”

往來的信眾不敢管官家的事只能是視而不見。

錢小修看向瀘陵王,見他嘴角彎起分明是笑意。在笑什麼?這樣的事情在他眼裡也已經變成娛樂的遊戲了麼?

主持看不過眼上前勸阻,她折回大雄寶殿,佛祖的金身,也是嘴角含笑,卻是以慈悲示人,終究是不同的啊。她拿了敲木魚用的木製棰。

正拳打腳踢,天外忽的飛來一隻木製棰,嚇得施暴的官員急急躲開。

錢小修奔上前,大喜道,“真是佛祖顯靈了,我方才在殿內祈求佛祖庇佑我皇朝國運昌隆,四方蠻夷臣服天下歸心,手上的木製棰居然就動了起來飛到王爺這來了,定是佛祖見我心誠,顯靈告訴我皇朝有王爺這般的賢臣輔佐,定是千秋萬世。”

官員宛若驚弓之鳥,那木製棰差一點就要砸破他腦袋。“一派胡言。”

錢小修反問,“大人這話是什麼意思,是說佛祖庇佑皇朝國運是假?還是說王爺是賢臣這話是假?大人慎言啊。”

見信眾交頭接耳,官員啞口無言。

瀘陵王問,“你是要管這閒事?”當日端木惟真與他聯手,提了條件讓他放過錢小修。他暗中找人查了這人底細,知道她是一介商人,每到一處經商便會勾結地方官員方便行事。這樣的奸商皇城就不少,他也就不以為意了。“你以為端木惟真保你,我不敢動你?”

錢小修自然知道他也已經是今非昔比了,只能勸道,“王爺,這是佛門清淨地,不妨沾沾這祥和慈悲之氣,得饒人處且饒人吧。”

瀘陵王嗤笑,“佛門清靜地,在我眼裡,這世間無一處不是煉獄。”

錢小修道,“王爺就沒有已故的親人?若是她泉下有知,怕是不能瞑目。”

燈會那日他沒細瞧,不過是萍水相逢無關痛癢的人,死了也沒什麼。但現在近看錢小修,她臉上疤痕刺目,只要是正常人都會避開視線,他卻覺得她眉宇間莫名的熟悉。

“大膽!你是在詛咒皇親國戚。”官員抓住了話柄,想趁機教訓她,哪知瀘陵王鎖住他的手,差點沒把他手骨捏碎,這位王爺的喜怒無常,算是見識到了。

“要動手也是我動手,沒我命令也容得了你亂吠出主意。”

端木惟真不遠的拐角現身,瀘陵王瞧見笑道,“我以為他只和宋良工交情匪淺,現在看來他的紅顏知己不少。”他看著端木惟真走來,道,“端木大人是來保誰?宋良工還是這位錢姑娘。”

端木惟真平靜道,“今日是十五,來寺裡燒香看到騷動過來瞧瞧,想不到王爺也在。”

“只有信命又不願認命的人才會信佛,端木大人可不像。”瀘陵王把地上的牌位踢到端木惟真眼皮下,讓他看清楚上面的字。“你的紅顏知己竟然將罪臣的牌位帶到廟宇裡想聆聽梵音為他超度,端木大人覺得我該怎麼處理?”

端木惟真喚來蠻融,當機立斷。“把牌位拿去燒掉。”

“不要,大人。”宋良工奪過牌位,“我父親昨夜託夢,至今仍在地府受苦,我不過想盡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