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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裝啞

明明知道你上回是被二房的女兒推下湖才差點小命不保,但除了難過什麼也不能為你做,只因為孃的身份太過卑賤。”

屠魚躍起身抱住了她,輕輕拍著她的背。

這女人活得太辛苦了,什麼冤屈都只能往肚子裡吞,然後憋著忍著連個能抱怨的物件也沒有。要在她那還能離婚回孃家待著,可在這裡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就是有再多的怨,也只能就這樣抱著怨天荒地老的過了。

“娘是個浣紗女,從來沒有想過攀高枝,你爹上門提親的時候,村裡的人都說娘是幾世修來的福氣找到好人家從此能錦衣玉食,可是有誰知道這根本就不是福氣。娘只過了半年有丈夫的日子,其餘的時間不是在等待就是看著你爹將一個個年輕貌美的女子迎進門來。如果這就是衣食無憂的代價,那娘寧可找個普通人平平凡凡過一生。”

柳月娘靠在她幼小的肩膀抽咽著,好久才抬起頭,眼淚鼻涕像開了閘的水龍頭不停的流,可人美就是有優勢,就算哭的稀里嘩啦,依舊是我見猶憐。

“我的魚躍,我可憐的孩子,將來長大了找個平凡的人嫁了吧,不需要大富大貴只要是真心待你就好。”

柳月娘將腕上的鐲子摘了下來,套進屠魚躍的手。那過大的鐲子戴著她手上松得不得了,只要她的手一垂,她就能料想這鐲子的下場必然是粉身碎骨。

“這隻鐲子是你外婆留給孃的嫁妝,娘把它留給你,娘以後不在你身邊,你要學會保護自己,知道麼。”

屠魚躍的手一下子頓住了。

這話怎麼這麼聽起來像遺言,該不會想不開要做什麼傻事吧。想想倒也像了,難怪一反常態要哄她睡覺,原來是來告別的,如果自己沒住進這個身體裡,如果屠魚躍還是原來少不經事的孩童,怕今晚這所宅子就要添一冤魂了。

屠魚躍扁著嘴揉揉眼裝成睏倦了的樣子。柳月娘憐愛的讓她躺回床,然後不捨的撫了她的小臉為她蓋好被子,這才離開。

屠魚躍等她前腳一走,就披上外衣套上鞋子,跑到奶孃的房裡。奶孃正在做女紅,看見她衣衫不整,奇怪道,“六小姐,怎麼了?”

屠魚躍氣喘吁吁,來到這裡太少做運動了,才跑一小段路就覺得累。“我覺得娘好象有輕生的念頭,我怕要是真發生什麼事我一個孩子應付不來,奶孃你和我去看看吧。”

奶孃一聽,察覺到事情的嚴重,針線活一放,抱起她就跑。到了柳月娘的房,正好聽到椅子翻倒的聲音,推門一看,就見柳月娘懸在半空上吊了。

“夫人。”奶孃放下屠魚躍,大聲喊道,“來人啊,來人啊。”她三步並作兩步上前抱住柳月娘的腳往上頂,哭喊道,“夫人你怎麼這麼傻啊,你要走了留下六小姐這麼小的孩子要怎麼活啊。”

聽到喊聲巡邏的守衛很快衝了進來,抽出劍把柳月娘懸樑的腰帶砍斷,柳月娘像攤泥軟軟的攤在了地上。

屠魚躍立馬去探她的鼻息。

愛情真是女人的死穴,為愛而生為愛而死,即使軟弱如柳月娘也有她捍衛的堅持和她的防線,當後退不了妥協不了,那就只好選擇一個最極端的做法逼自己死心。

想想老天還真是愛捉弄人,她上輩子就一個貪生怕死的人,做夢都沒想過自己會這麼命短,三十還沒到就這麼被一輛無良的闖紅燈貨車一撞——掛了,靈魂還飄到這個史書上從未留下隻字片語的地方。可柳月娘呢,想一死解脫,一了百了,卻又陰差陽錯被她這個“女兒”給救下。

屠魚躍半趴在床沿上側著頭細細的盯著柳月娘,昏睡中的她一臉的安詳,她的眼裡溢位太多的傷春悲秋,不睜眼的時候倒像是擺脫了貪嗔痴恨的干擾,不像會為情尋短的人。

不知道她上吊的那一刻最牽掛的是誰,有想起過屠魚躍麼?說柳月娘不愛女兒,告別時那番話處處透著不捨,說柳月娘愛女兒嘛,明知道這宅子裡都住著什麼樣的人還是忍心把她留給了那群妖魔鬼怪。

她也不怕她女兒將來會被那群妖魔鬼怪折磨的不成人樣,心智發展不健全……

屠魚躍把腕上的手鐲脫了下來又套回柳月娘的手上,這個鐲子代表著的是血緣的傳承,由她來繼承總覺得還是不太適合。

她是“假的”屠魚躍呀,還需要多一點時間催眠自己現在變成了“真的”屠魚躍,她需要時間。

打了個哈欠,這回可不是裝了是真犯困了,前晚沒睡好昨晚又沒睡。屠魚躍往門外望了望,奶孃去煎藥一時半會回不來,而柳月娘隨時會醒,她要是醒來身邊沒人又尋短該怎麼辦?屠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