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對我很好,我不想他們蒙上不白之冤死掉。”
“對你好的人你都會記住麼?還是因為他們是你親人所以你拼了命救他們?”
屠魚躍笑道,“兩者都有吧。”
很矛盾呢,連她自己都覺得自己很矛盾了,明明對著紅塵有著極大眷戀想到明天的九死一生,身子都在發抖了,可逃又不願,要逞能,逞這份義氣,她明明就不是義薄雲天的人啊……
她嘆氣,老天啊老天,把她帶到這個地方的意義到底是什麼?難道只是閒來無事,突發奇想,讓她這個凡人再一次的經歷自己的英年早喪麼。
街上喧鬧著,開道的鑼聲是一聲挨著一聲,端木家的公子奉了皇命要帶著三甲進士遊三街六市,百姓夾在道的兩旁伸長了脖子瞧著熱鬧。屠魚躍用力往前擠著,無補於事,前排人山人海個個高頭大馬,她身材矮小,夾在人群裡論蠻力是敵不過大人的。她是全然被淹沒在人潮裡了,除非由高處看,若是平視是絕對找不到她的蹤影的。
“大人!”她試著叫喊了聲,她的聲音被其他的嘈雜給蓋過去了,揮發在空氣裡頭,很快就沒了。
屠魚躍想了想,放手一搏直接就趴下來打算鑽著下邊的縫隙過去了,那太子的罪證,她問墨染借了緞子繞了好幾圈固定在了肚皮上,此時正頂著她一根根的肋骨難受的很。
這是保命符是護身符,屠家十幾口的人命就係在在本子上了。
士兵橫著矛攔著,怕有人要是擠得厲害壞了秩序,會驚擾到隊伍。屠魚躍趁著士兵不備衝了出去。“大人!吏部的大人,我有冤!我要申冤!”
她也只能用這麼愚蠢的法子了,東野昊給了她本子卻並不打算用其他方法私下助她的,她勢單力薄,就一個人,唯一的方法就是攔下轎子來申冤,雖然這法子實在是危險——
端木惟真聽到了叫聲,調轉了馬頭,一眼就把她認出來了。
“什麼人這麼大膽!”宋章拉住了韁繩嚷著。之前府邸死了丫鬟鬧出了人命,宋章是有親自上府賠罪過,自然也就見過她的臉。“這是朝廷欽犯,快把人抓住!”
場面一下就混亂了——
士兵們抓著長矛咚咚咚的朝她衝過來,若是不小心,還未遇到墨染說的凌遲她就有可能被活活當街刺死,全身都是窟窿。
她聽見端木惟真道,“皇上是仁厚有德之君,街上百姓太多,力求生擒不要隨意揮動武器免得傷及無辜!”
屠魚躍躲過一個士兵的迎頭撞來,腳下一滑摔了一跤。人群裡又有人突然喊話,扯著嗓子喊著,見到了有比抓朝廷欽犯更不得了的事。“有人在扔銀子呢,有人在扔銀子!”
這是老天在助她麼,睡醒開了眼,覺得她一下子玩死太沒意思,多少施捨了些福利。人為財死,湧動的人群把朝她圍上來計程車兵衝散了。亂吧,亂吧,越是混亂越好,亂了,她才能渾水摸魚,她才能見縫插針……
她抬頭,樓上的墨染衣帶飄然,一身的潔白無垢。
她昨夜給他的月錢逃命錢——他把結鬆開,銀子全數往下落了,底下的人跳啊、搶啊,也不怕被那天女散花活活砸死。“快去!”他底氣不足,聲音大不了,那銀子不多,要是被搶光了人潮也就散去了。她的時間是在倒數著的……
屠魚躍爬起來,頭皮一緊。宋章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到了她身後,揪住了她的小辮子了,她心裡埋怨,她就說長頭髮麻煩吧,每天打理不單止,必要時還成了弱點了。宋章奸笑道,“你以為你逃得掉麼?”為了那丫鬟的死,屠邱有上書參過他一本,他一直懷恨在心,若是藉著這次將他女兒逮住,得了一個升遷的機會未嘗不是好事。
屠魚躍過去抓住他的手,狠狠咬。她的牙沒狼犬的尖銳,但也不是鬧著玩的,屠清雨就吃過她的苦頭,知道她一口白牙的厲害。
宋章吃痛鬆了手,朝她肚腹狠踹去一腳。手臂被咬出了血痕,再遲點就要掉層皮了,他罵了句髒話,見她爬起來伸手又想去抓。一把匕首飛來,斷了屠魚躍一截長髮,冰涼涼的觸到宋章的脖子直接劃出了一道血痕。
端木惟真坐在白馬上,一手背在身後,好像是在冷眼旁觀著……
“兩位少爺,快把那欽犯抓住!”宋章捂住了脖子殺豬似的叫著。
端木惟真踢了馬腹,那馬前蹄凌空,像是突然被衝撞的百姓驚到,不受控制,端木勿離則對著一頂官轎道,“吏部侍郎,場面實在是混亂,請先待在轎子裡不要出來。”
屠魚躍明瞭,跑去一把掀開轎簾,撩起衣服,把綁得緊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