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臂道:“在想什麼?”
風行烈道:“你看兩岸的景色多麼美麗,令人再不願想起人世間的仇殺和恩怨。”
谷倩蓮美目轉往岸旁,寬廣的綠野、蒼翠的高林野樹,隨著像一匹錦緞般的山勢起伏延展往兩旁的地極,間中點綴著數間茅舍,炊煙輕起,確似使人忘去塵俗的自然仙境,世外桃源。
風行烈嘆了一口氣。
谷倩蓮微嗔道:“為何還要長嗟短嘆,剛才那一仗勝得漂亮極了,看卜敵刁項他們還敢否小覷我們?”
風行烈苦笑道:“谷小姐不要高興得太早,事情只是剛剛開始,今次他們敗於因輕敵而警覺不足,下次便沒有那麼易相與了。你也看到那刁夫人萬紅菊多麼厲害,將來怎樣應付他們,真是教人想想也頭痛呢。”
谷倩蓮甜甜一笑道:“想不通的事,我習慣了不去想它。是了!早先你還喚我作倩蓮,為何這麼快忘記了?”
風行烈一呆道:“那時似乎不適合喚你作谷小姐吧?”
谷倩蓮刁蠻地道:“叫開倩蓮便不能改變,你就算後悔也不行。”
風行烈這些天來與她出生入死,要說和這美麗嬌嬈沒有建立了深厚的感情,他自己也不相信,只不過那是否男女之愛,谷倩蓮能否取代靳冰雲,則他一時也弄不清楚,舉手投降道:“谷小姐怎麼說便怎麼瓣吧!”
谷倩蓮跺腳道:“你還是叫我谷小姐?”
風行烈心知肚明拗她不過,岔開話題道:“好了!倩蓮!鄱陽湖已在望,我們應該怎麼辦?”
谷倩蓮道:“救兵如救火,我們當然要儘速趕返雙修府去,好通知公主作出應變的準備。”
風行烈神色凝重起來,道:“卜敵這樣大舉來侵,定不能瞞過貴府的偵察網,難道他們不怕貴府忍一時之氣,遷居避禍嗎?以方夜羽一向謀定後動的作風,怎會露出這樣的破綻?”
谷倩蓮點頭道:“早先我們躲在桌底偷聽刁家父子的說話,他們便有方夜羽的人早將往雙修府的去路完全封鎖之語,噢!不好!”轉向那些水手喝道:“快泊往岸邊!”
其中一個水手苦著臉道:“這樣泊往江邊是非常危險的,至少要把帆先卸下來。”
谷倩蓮怒道:“我不理!”
風行烈插人道:“只要將船靠近岸旁,我們自有辦法上岸。”
水手們沒有法子,移動帆向,擺動舵把,大船往岸旁逐漸靠攏過去。
谷倩蓮盈盈一笑,拉起風行烈的大手,甜笑道:“跳上岸時你最緊要拉我一把!”
風行烈給她溫柔的纖手握著,憐意大生,暗忖無論如何,自己也要將這紅顏知己護返雙修府中,假若烈震北真能徹底治好自己的怪傷勢,即管龐斑親臨,大不了不過是力戰而死,也勝過東逃西竄的生涯。
想到這裡,不由記起了患難好友韓柏和範良極來,只望他們能骷吉人天相,將來好有再見之日。
大船這時離岸只有七、八丈遠,遇過了一堆亂石後,緩緩續往岸旁靠去。
風行烈喝道:“去!”
兩人騰空而起,飛離艙板,投往仙境般美麗的綠岸上去。
※※※
蹄聲響起。
十六騎當先開道,嚇得大街上的人紛紛讓開,避往一旁。
“府臺出巡,肅靜迥避!”
呼喝聲直傳開去。
街上各人紛紛避入店鋪或橫巷之內,一條本是熙來攘往,人頭湧湧的大街,剎那間變成一片死寂。
十六騎後再來十六騎。
然後才是百多名全副戎裝的衙兵,分作左右兩行,夾護著十多輛馬車,浩浩蕩蕩往城門開去,這樣的陣仗,在武昌府來說,也是罕見的事。
其中的一輛馬車,裡面坐的當然是韓柏假扮的樸文正高句麗專使。
範良極也縮在車廂裡,看著車外,興奮萬分地道:“任得方夜羽那小子想破了頭,也想不到竟是由府臺大人親自護送我們出城去。”
韓柏仍有點擔心道:“萬一那小子不顧一切,硬是派人試探車內是什麼人,那怎辦才好?”
柔柔亦臉有憂色地點頭。
範良極道:“你可放一百個心、甚至一千個心、一萬個心。方夜羽目前最顧忌的便是官府,給個天他做膽他也不會招惹與官府有關的任何人事呢。”
韓柏一呆道:“這就奇了,方夜羽擺明要造朝廷的反,怎會反怕了官府。”
範良極轉過頭來,老氣橫秋地向韓柏道:“都說你這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