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璋伸出手指,在龍桌上一下一下的敲,眼神轉腹T,不知心裡想什麼問題。
韓柏一直心驚膽跳,如坐針氈,渾身不舒服,又不敢出言打斷這掌握天下生殺大權的人的思路。
朱元璋忽地望向他道:“暫時不用寫信了,專使先回賓館休息吧!”
韓柏不敢透露心中的狂喜,低頭站了起來,依陳令方教下的禮節,恭敬叩頭後,躬身退出書房,到了門外,才發覺出了渾身冷汗。
化身成採花大盜薛明玉的浪翻雲,沿街而行,落花橋巳在望。
街上行人如曲,肩摩踵接,不愧天下第一都會。
這時一群鮮衣華服,身配兵器。趾高氣揚的年輕人,正談笑迎面走來。
浪翻雲一看他們氣派,就知這些狂傲囂張的年輕人若非出身侯門巨族,官宦之家,便是八派門下,或是兼具這多重的身分。
他微笑避往一旁,以免和這些人撞上一塊兒,生出不必要的麻煩。
只聽其中一人道:“誰敢和我打賭,我楊三定能得親秀秀小姐的芳澤!”
另一人嘲道:“不要那麼大口氣。莫忘了上個月你才給我們京城最明亮的夜月弄得差點自盡。”接壓低聲音道:“而且聽說秀秀小姐早愛上了龐斑,你有何資格和人爭寵。”
又有人介面笑道:“我想除了浪翻雲外,誰也不夠資格和龐斑作競爭的!”
嘻笑聲中,眾人擦身而過。
浪翻云為之莞爾,搖頭失笑,隨即踏上落花橋。
秦淮河在橋下穿流而過。
名聞天下的爸膝在這入黑前正穿梭往來。
管絃絲竹之聲,夾雜在歌聲人聲裡,盪漾河上。
浪翻雲忽然酒興大發。
不管是什麼酒,只要是酒就衍了。
他按橋邊的石欄,定神地注視書似靜又似動的河水。記起了初會紀惜惜的情景。一股揮之不散的憂傷,泛上心頭。
人臉全非,河中的水亦不是那日的河水了。
生命無桓常!
當惜惜在他懷內逝去時,他想到的只有一個問題:生命為的究竟是什麼?
這想法使他對生命生出最徹底的厭倦!
他亦由此明白了百年前的傳鷹為何對功名權位毫不戀棧,只有超脫生死才是唯一的解脫。
惜惜的仙去,改變了他的一生。
就在那一刻,浪翻雲變成能與龐斑抗衡的高手。因為他已勘破一切。再無任何牽掛,包括生命本身在內。
生無可戀!
這些想法像秦淮河的河水般灌進他的心湖內,起了漫漫波瀾。
淚水忽由他眼內不受控制地流下來,滴進秦淮河內。
自和左詩在一起後,他把心神全放在外面的世界處,可是在這一刻,也卻像一個遊子回到闊別久矣的故鄉般,再次親吻久違了的泥土。觸到深藏的傷痛。
就是在這橋下的河段裡,他邂逅上紀惜惜。
落花橋是個使他不能抗抑情懷波動的地方。
沒有人可以瞭解他對紀惜惜的柔情,當然:言靜庵是唯一的例外。
“你來了!”
一個女子的聲音在他身後起。
“噢:爹:你老人家哭了,是否想起了娘她這可憐人?”
浪翻雲有點猶豫,最後還是點了頭。
那女子語氣轉寒:“原來爹是在想娘之外的女人,否則不會猶豫不安。”
浪翻雲心中一,暗忖此女的觀察力非常靈銳,禁不住側頭往她看去,立時混身一震。
世間竟有如此尤物!
在他見過的女子中,只有言靜庵、秦夢瑤、紀惜惜和谷姿仙可和她比擬。
她坐在一倆式樣普通的馬車裡,掀起簾幔靜靜地看他,美目裡神色複雜至難以形容,柔聲道:“爹你身體震了一下,是否因我長得和娘一模一樣。”接微微一笑道:“我特別為爹梳起了孃的髮髻,戴了它的頭飾。又穿起了她的衣服,你看我像娘嗎?”
浪翻雲心底湧起一股寒意,他聽出了這“女兒”心底的滔天恨意。
駕車者身材瘦削,帽子蓋得很低,把臉藏在太陽的陰影裡,看不到臉貌,亦沒有別轉頭來打量浪翻雲。予人神秘迷離的感覺。
浪翻雲收斂了本身的真氣,因為他察覺出駕車者是個可與黑榜高手比捋的厲害人物,一不小心,就會被對方悉破自己的身分。
這人究竟是誰?
浪翻雲大感好奇,從對紀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