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一開始,他便迫戚長征作埋身拚鬥。
戚長征夷然不懼,手中長刀彈起,斜斜畫往敵人虛實離分的扇影裡。
長刀霍霍的劈風聲,連街頭銜尾躲起來觀戰的人亦清楚可聞.可知這一刀實貫滿強大的氣勁。
莫意閒見對方這左手一刀精妙絕倫,覷準自己攻向他左肩的一扇直畫而至,雖是心中凜然,卻毫不驚慌,自恃功力較對方深厚。忙運起全力,準備硬架敵刀,同時打定主意,一旦迫迫對方後。在對方伏在暗處的人撲出來之前,立即迷之夭夭,不讓對方形成圍攻之局。
冷笑一聲,扇形散去,鐵扇摺合起來,閃電般往對方刀頭點去。
戚長征像早預知他有此一著般,哈哈一笑,刀光一閃即沒,繞往莫意閒左側死角,出神入化地又再一刀側斬他的肥腰。
莫意閒想不到如此聲熱洶洶的一刀,竟發了一半就撤回去變成另一怪招,刀勢仍緊緊籠罩著自己,竟是纏獸的格局,擺明不讓自己脫身,更暗暗叫苦。鐵扇一揮,發出一片勁厲風聲,先是橫掃,接著直砸,全是不留手的搶攻。改陰柔為硬擊。威猛絕倫。
戚長征大刀驕天飛騰,在敵人扇影裡吞吐變化。
金遺交鳴聲不絕於耳。
戚長征不住後追,看來落在下風,只有莫意閒心叫不妙,他本以為這一輪猛攻,定能迫得對方陣勢大亂,自己便好乘勢退走。
那知對方退而不亂,每一刀仍留有後著。待他氣勢稍衰,立即含在此消彼長下,展開反撲。換言之,若莫意閒這種最耗真元的打法,不能一舉斃敵,將遲早被對方反攻過來。
在一般情況下,莫意閒自可改採守勢.應付敵人的反攻後,再重組攻勢,可是在現今應時會有敵人加入這伏擊之戰的時刻,他絕不可容有這情況出現,因為在敵人主攻下,他更難以脫身,惟有保持現在的強攻,希望敵人捱不下去。
換句話說,莫意閒正騎在虎背上。
縱使真元損耗剩盡,亦要這般苦撐下去。
一時扇影刀光,在街心處翻滾不休。
戚長征的左手刀比之以前更成熟了,毒辣詭幻,雖仍不住後逼,卻絲毫不露啟象,還蹈隙尋瑕地針對著對方水銀瀉地式的狂猛攻勢。
瞬眼間,他們應戰了近三十招,形勢險惡至極點,連街旁觀戰的人亦看出只要任何一方稍有失誤。將是立刻血濺命喪的悽慘收場。
莫意閒一聲狂喝,施出十三搖裡一著精妙招數。借鐵扇開,發出的勁氣,破入對方刀勢裡。
戚長征暗叫厲害,倏地避退。
莫意閒展盡混身解數,才取得這逃走的一線空隙,那敢遲疑,如影隨形追殺過去。
只此一著。便知莫意閒不愧身經百戰的黑榜級高手,要知他若往左右橫移,又或向後方退走,都難逃被截擊的命運。只有乘勢迫前,衝破戚長征這缺口,才是最上之策,說不定還能趁勢擊傷戚長征,那就更理想了。
戚長征一聲長嘯.改退為進,一刀向莫意閒攻來,竟是不顧自身同歸於盡的打法。
莫意閒絕有把握殺死戚長征,可是自己將不免也受重傷。在這種強敵暗伺的環境裡,那和死亡並沒有什麼分別,只是遲早的問題。
放生死在眼前立判的一刻,莫意閒顯示出貪生怕死的本性。狂喝一聲,猛往旁移,改攻為守,優勢盡失。
戚長征刀勢被壓久矣,得此良機。立時轉盛,長江大河般卷殺過去。
同一時間,扮成高大老人的風行烈閃電般由屋頂疾刺而下,丈二紅槍化作一道紅芒,向著莫意閒的肥腰後背刺去,拿捏的時間、角度、力道均渾若天成,無有分毫偏差。
莫意閒收攝心神,扭側肥腰,運勁一振,鐵扇分別射出兩支扇骨,往兩人激射而去。
要知他為了逃命,被迫以剛勁硬手攻敵,實屬不得已為之,而陽勁進速快速,不像陰勁般後力綿綿,故一迫下立成劣勢,偏偏風行烈揀這要命的時刻偷襲,怎不救他連壓箱底的秘招亦施展出來。
這時他背後是一間金石文物的店,裡面擠滿觀戰的路人,只要這兩支扇骨能使這兩名年青的敵人攻勢稍緩,他即可撞入裡的人堆內,那時逃走的機會,將大大增加,否則就是血濺當場之局。
戚風兩人怎會看不通這形勢,同聲大喝,分別施了個“卸”字訣,挑開扇骨,但身形終緩了一緩。
莫意閒大喜,壓力一輕下,往後疾退。
風行烈狂喝一聲,兩手一送,使出“燎原百擊”中三下擲槍法中的“虛有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