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奴婢張狂,忘了自己的身份,下次不敢了。”說實話,她到是不怎麼怕康熙,再怎麼樣她也是毓秀的貼身宮女,就算她真犯了事兒,皇上也不會直接發落,頂多把她交回娘娘手裡。她怕的是坐在上面臉有怒氣的皇后娘娘,伺候她多年了,自然明白這位主子的性子,平日裡千好萬好,一旦發現不好,自己這差事也就算當到頭了。
毓秀也沒理靈樞,起身接過康熙的帽子,放在帽筒上,臉上掛了笑,“怎麼這時候過來了?不怕御史們又上本?”
康熙臉一黑,白了她一眼,撩起下襬坐在炕上,悶悶的道:“有幾個王士勳那樣的傻子。”提到這個他就生氣,不就是前兩天在早朝之後,他心裡煩燥,怕對著群臣發無明火不好,來找他家小嬌妻平靜一下情緒麼。那個剛剛調任御史的混蛋,自從知道他上午沒在乾清宮裡招見大臣,就悶頭上了一本,大意就是勸借他要勤於政事,不可太過兒女情長。
他看了奏摺之後,到是氣樂了,只是想著難得有個御史敢參皇上的,不為別的,但為他這個膽子,也不能怪罪他,人家也是為了他好麼。雖然為了他好,這幾個字是咬著牙哼出來的,他卻是真的這麼想。
難得他好性,卻不想那位王御史卻是個倔性子,頭一道奏摺如同打了水漂,也聽個到個響動就沒了,呃,不對,是留中不發。這要是一般人,也就知難而退,可他偏不,接著又上了第二道,見康熙又給留下了。這位王御史急了,又在大朝的時候上了第三道,還當廷開口勸誡,惹得康熙發了火,直接把他哄出去了。
為了這事兒,毓秀打趣他好幾天了。
“他人雖傻,卻也正直,沒有如別人那般,給我扣個禍國妖姬的帽子,人家說的可都是您的錯兒。”毓秀想到他家表哥被參了之後的那張臉就想笑,尤其是他氣急敗壞的在屋裡轉轉的樣子,就像個發脾氣的大狗狗一般,有趣極了。
康熙急了,一把拉過她,摟坐在腿上,恨恨的掐著她的小臉,“你這黑了心肝兒的丫頭,有人罵你丈夫,你到高興得很”
毓秀被他這麼一摟,到不好意思起來,想起地上還跪著一個呢,逐開口道:“靈樞你去偏殿跪上一時辰,好好反省一下。”
“是。”靈樞連忙嗑了頭,轉身去了偏殿,心中鬆了一口氣,娘娘肯罰人就行,總比一聲不響的送她出宮的好。
康熙摟著她笑,“怎麼捨得罰你的丫頭了。”
“再不罰,她們可就該上天了。”毓秀嘆了口氣,把剛才事兒一五一十的學了一遍,臨了說:“紫蘇、紫苑、素問三個還好,這靈樞很有些個心高氣傲,心又直口又快,什麼話她都敢說。剛入宮的時候還知道警醒自己,近年來到鬆了心,我也敲打她一下,省得說了什麼過頭的話,到時候連我也保不了她。”
“你也太過小心了,都說宰相門前七品官,一國之母身邊的丫頭怎麼也得有五品吧。不過說個外命婦兩句,又有什麼。”康熙搖了搖頭,沒當一回事,“再說,你的丫頭也沒說錯,西林覺羅七十就是個大老粗,斗大的字兒不識一筐,他媳婦只怕還如比他呢,可不是拿著了德明的心思來獻殷勤。”
說到這裡,康熙到有些反應過來,“哎,秀兒,你的這個丫頭不會也傾慕德明吧”他表妹身邊的丫頭雖說是嬌了些,可是規矩從來都不錯,要不他表妹也不會如此放縱她們。今天說了這話,怕是少女懷春了吧。
這回輪到毓秀青了臉,啐了他一口,“那個慣愛留戀風月場的混蛋,有什麼值得人傾慕的傾慕他的丫頭,都沒長眼”西林覺羅德明與納蘭容若並稱為滿洲兩大風流才子,納蘭容若以其對愛妻的深情而出名,天天沒事就寫點情詩啥的,一眾佳人們為其傾倒正常。只是眾姑娘們遠觀納蘭容若夫妻的恩愛,雖羨慕,卻未生壓愛之情。到是西林覺羅德明,其人原來詩詞俱佳,卻偏愛寫戲,偏他的戲看來清麗婉轉、纏綿醉人,再加上德明同學娶了個京城聞名的悍婦,被老婆管的酒都不敢多飲,讓姑娘們無限同情,想嫁他做小老婆的人,遠遠大於納蘭容若。
佟娘娘不喜歡德明同學還有一點,此人與青樓女子、各種花旦、青衣,還有一眾嫵媚動人的男戲子交情不淺,又善於安撫人心,讓一眾京城中的大小姑娘對他愛了又愛,甚至美名都傳到了江南秦淮,具說秦淮河上第一花魁娘子,就是為了他才遠上京城。
好吧,康熙皇帝對於風流才子還是比較偏愛的,雖也訓斥過德明的作風問題,可一見他臉上時常帶出來的指甲印,又覺得有點內疚,畢竟婚是他賜。也許德明就是因為娜仁太過兇殘,才向外發展的。其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