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壽詞完畢後,付思恆取過自己的壽禮,恭敬的捧到付長河面前:“孫兒偶得一副書法字帖,還請爺爺品鑑。”
聽見書法字帖這幾個字,付長河的雙目一亮。
付長河生平只有兩大愛好,一個是古董玉石,一個就是書法字帖。
傭人從付思恆手中接過禮盒,然後在付長河面前開啟。
盒子裡躺著一本頗具年代感的信札。
付思恆提高聲音說道:“爺爺,這封信札,是我在明末一幅水墨山水畫的夾層中偶然發現的,經過有關專家的的鑑定,應該是快雪時晴帖。”
聽見“快雪時晴帖”這幾個字,有不少來賓臉上都露出了震驚之色。
眾所周知,快雪時晴帖是東晉書法家王羲之創作的行書書法作品,紙本墨跡,現收藏於臺北故宮博物館。
不過臺北故宮博物館那個也不是真跡,而是臨摹本,據說真跡早就已經失傳了。
《快雪時晴帖》全文4行,28字。
它是作為一封信札寫就的,其內容是作者在大雪初晴時以愉快心情對親朋友人的問候。
其中或行或楷,或流而止,或止而流,富有獨特的節奏韻律。
其筆法圓勁古雅,無一筆掉以輕心,無一字不表現出意致的悠閒逸豫。即使偶爾重心忽左忽右,全域性依然勻整安穩,不失平衡的美感。
《快雪時晴帖》被譽為“二十八驪珠”,被古人稱為“天下法書第一”與王獻之的《中秋帖》、王洵的《伯遠帖》被乾隆合稱為“三希”,且此帖列於首位。
可以不誇張的說,如果付思恆獻給付長河的這個信札真的是快雪時晴帖的真跡,那麼其珍貴程度絕不亞於蘭亭集序,堪稱是無價之寶。
“快雪時晴帖”這幾個字,讓付長河激動得有些失態,連忙從傭人手中接過木盒。
看著木盒中靜靜躺著的古老信札,付長河一顆心怦怦直跳。
讓傭人找來手套戴上,付長河顫抖著右手,將信札小心翼翼的取了出來。
信札邊角處有不少破損的地方,不過好在沒有傷及到字。
信札上寫有二十八個字:“羲之頓首,快雪時晴,佳。想安善。未果,為結。力不次,王羲之頓首。山陰張侯。
付老爺子全部的精氣神都被這幅字帖深深的吸引住了,甚至忘了他現在置身於壽宴。
付長河的神情舉止,讓付思恆很是得意和滿意,他瞥了一眼付遠山等人,接著說道:“爺爺,經過專業機構的檢測,這幅字帖的紙張用的是東晉特有的蠶繭紙,再加上對年代的考證,應該是快雪時晴帖真跡。”
付思恆的話說完後,就見付長河臉上的震驚和驚喜在快速的消退,最終歸於平靜。
付長河將信札放回禮盒,脫下手套,嘆了口氣,有些遺憾的說道:“信札的用紙的確是蠶繭紙,但卻並不是東晉時期的。”
“東晉距今已有一千七百多年,蠶繭紙不可能沒有氧化的跡象。至於字型,應該是明末清初某位書法家臨摹的。”
“《快雪時晴帖》其點畫俯仰生情,鉤挑都不露鋒。”
“其著重表現在用筆尤為圓勁,提按頓挫的節奏起伏與彈性感較平和,以圓筆藏鋒為主,起筆與收筆勻整安穩,或輕或重,或快或慢,提按得當,從容不迫,神態自如,骨力中藏。”
“整帖看來雍容古雅,圓渾研媚,其中或行或楷,或流而止,或止而流,無一筆掉以輕心,無一字不表現出意致的流利秀美。”
“這幅臨摹的字帖雖然有意的隱藏鋒芒,但還是給人一種欲蓋彌彰的感覺,也沒有王羲之書法中特有的風骨與灑脫意蘊。”
付長河的點評很專業,用時下流行的話來說,在書法字帖方面的造詣,付長河已經達到了發燒級玩家的境界。
付長河的話,讓付思恆臉上的得意之色蕩然無存,他不死心的問道:“爺爺,這幅字帖真的不是快雪時晴帖的真跡嗎?”
付長河臉上再次露出慈愛的笑容,說道:“這幅快雪時晴帖的臨摹本,雖不是出自王右軍之手,但因其年代感,也頗有收藏的價值,思恆有心了。”
付思恆這下死心了,不由得低下了頭,他知道,這是老爺子給他留面子了。說到底,壽宴上送出一個贗品,始終不是什麼光彩的事。
付思恆心情鬱悶的退下之後,付思英走上前來,她的手中捧著一個方形的木盒,木盒中,是一塊瑩白色的玉雕壽桃。
付思英將木盒送到付長河面前,恭敬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