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於忠海也明白他的心意。
對他而言,只要有趙君珩這份不拋棄的心意就夠了。
他伺候在趙君珩身邊二十多年,陪著他經歷了許多重要的人生節點,一步一步的陪著他走到今天,不管是曾經趙君珩說無心朝堂想要閒雲野鶴,還是後來袒露野心欲登基為王,他都說好,只要是趙君珩想做的事,他都不會有隻字片語的反駁,忠誠二字,永遠都會是他的使命。
他的唯一的使命,從來都是輔助趙君珩,希望他好。
“皇上。”
於忠海松了韁繩,推著趙君珩往前撲,逼得趙君珩跳上那匹即將脫繩的馬,隨即在趙君珩還沒坐穩時便用帶血的手去扯斷了根束縛著馬匹的繩子,不給趙君珩一點反應的機會,迅速抓起躺在座上的浮塵用在馬屁股上。
“於忠海!”
趙君珩的馬迅速與馬車拉開了距離,他難掩震驚的回頭,又眼紅在了於忠海衝著他的笑臉裡。
“皇上,奴才來生再繼續做您的狗腿子。”
第180章 沒找到皇上
馬匹失控,狂奔的方向早已偏離官道,跑入了不知名的小道上。
帝王的馬車體積極大,加上前頭的馬,如果橫向攔在路上可以堵住整條小道。雖然這法子拖不了多久,不出片刻刺客便會再次追上趙君珩,但有時,片刻的時辰便有可能換來天大的逃生機會。
於忠海沒有半點猶豫,緊緊勒住僵硬,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往左一拉,調轉了馬頭,馬匹提起前蹄,前身往上躍,最後重重落下,於忠海肥肥的臉頰肉也跟著抖了抖。
太后總說他該注意節食,怕他太肥胖的體力跟不上,不能好好的伺候趙君珩。也的確,他平時走路總跟不上趙君珩,稍微多走幾步便會滿頭大汗。
但趙君珩卻從未說過他什麼,一個字也不曾說過,反而有時還會特意讓御膳房多做一道滷豬蹄,自己不吃而是留下來給他,因為知道他愛吃,畢竟御膳嘛,總是比普通太監吃的菜更有味道些。
趙君珩從未嫌棄他胖或走的慢,總是會刻意放緩腳步等他。
“這回,輪到奴才等您了,奴才會在盡頭處一直等您。”
“您只管往前去。”
嘶鳴的馬鳴聲接二連三的響起,因為他突然的轉向,那些刺客為躲閃紛紛勒緊韁繩停了馬。於忠海握緊了手中的拂塵恨恨盯著那些人,到了這一刻,已經完全沒有什麼好怕的。
前頭,趙君珩咬緊了牙回過頭,不敢再看。
他抓住馬脖上的長毛,緊緊的揪著,另一隻手握著胸前的箭頭又將之往外拉了拉,隨後用力一折,折下了箭頭。
箭頭被他握在手心,他慘白毫無血色的臉因為激憤而紅了幾分。
緊接著又見他抬手,狠狠將箭頭紮在了馬身上。
馬痛的發出嘶吼,跑的越發的急,因為沒有韁繩的緣故險些將趙君珩給甩飛出去,他只能雙手死死的揪著馬上長毛。
他若不逃出去,如何對得起於忠海!
儘管已經極力隱忍,可最終他還是壓不下心頭那股錐心的痛,痛的他整個人都在發抖,最後支撐不住趴在了馬背上。
“…於忠海。”
自母妃去後,於忠海便是他身邊最親近的人,也是他至今最為信任的,再不會有人比於忠海更能懂他,明白他。
不會有,再也不會有了!
他使勁搖著頭,試圖搖去因中箭導致的暈眩。
他不能辜負於忠海的心意!
……
天快黑的時候,下起了小雨。
孟嫻湘靠在山洞口,遙遙望著遠方,臉上一絲表情都沒有。
“娘娘。”衛臨安的聲音讓她回神。
“洞口有風,入秋了天也冷,臣在裡面生了火,娘娘進去暖暖身子,讓臣在洞口守著。”
她還是坐著沒動,只輕輕回了頭仰視著他問:“你說,現在外面已經穩定下來了嗎?”
衛臨安看了看天,回說:“他們知道我們走散了,一定會來找的,若是大將軍的人也定會沿途燃放軍隊特製的尋人煙花,老遠處就能看見。臣在這守著,有動靜就馬上進去稟報娘娘。”
話落許久,她都沒有什麼反應。
“娘娘。”衛臨安在她身邊蹲下,眼裡都是擔憂,“不會有事的,一定不會有事的,咱們不能自己嚇自己,要往好的方向去想。”
“可是他傷的很重,我們走的時候,他的臉色就很難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