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是搖頭,軟糯糯地回:“不要。”
軟軟的聲音帶著還未睡醒的朦朧,聽的趙君珩心上一軟,嘆氣鬆了口:“好,隨你心情,都隨你。朕知你心意,你怕旁人說三道四不好聽,即便朕強將你留在昭弦宮內,你心裡也是不安,不如便去。”
這會兒,她終於心安點了頭。
趙君珩衝她笑,又抱了抱她,半晌才鬆開。
“好了,朕得去上朝了,下了朝朕便過來,你等著朕。”
說完他便下了床,衝外頭喊著於忠海的名字。
只是外頭低頭捧著朝服進來的人卻不是於忠海,而是於忠海的徒弟,小安子。趙君珩沒多細想,立即又見素蘭跟著進來,接過朝服一同伺候著他穿上。
待人出去,孟嫻湘這才收起嬌弱神情。
她伸手,面無表情抹了把臉上殘留的淚痕,眸色晦暗辨不清喜悲。
關關難,但總算關關都過了。
目前的結果,她很滿意。
不時,送了趙君珩出去的素蘭回來,快步走近並急道:“主子,莊昭儀昨夜雨中出門摔了一跤,險些小產,聽說向皇后抱病不去請安了,好像一夜沒睡呢,都下不來床。”
“雨中出門?為何?”
“為…主子。”
第139章 他能失約,我便不能?
因為下雨,所以有龍輦來接趙君珩。
離了昭弦宮,龍輦隊伍便一路往上朝的金明殿而去,早膳也都是習慣下了朝再吃,但今日他卻覺得難抵飢餓,還是昨晚沒用晚膳的緣故。
“小安子。”
“奴才在。”
“派人去告訴御膳房早些把御膳做好,朕今日會提早下朝。”
“是,奴才知道了。”
小安子撐著傘站在龍輦下方,應過之後便要轉身,卻不知道怎麼忽然一個踉蹌,隨即更是整個人都栽到了地上去,濺起一大片水花。
趙君珩揮手,示意龍輦停下。
他居高臨下看著小安子,內心似有什麼察覺,只因小安子是於忠海的徒弟,平日裡行事也極為穩重,不會這般失神鬧笑話,方才從昭弦宮出來時他就察覺到了,小安子今日似格外的心神不寧。
“你師傅呢?昨日淋了雨病了?”
小安子爬起來後便跪了下去,雨傘被摔翻了,這會兒沒了遮擋,背上幾乎溼透。
“回皇上,師…師傅是病了。”
“病了便病了,開些藥吃下歇兩天便好,可你這般結巴是作甚,難道他不止是病了,還有別的事。”
聽他這麼問,只瞧小安子身子顫了下。
而後越發支吾,顯然不敢說。
“抬起頭來。”趙君珩沒了耐心。
小安子只得仰頭,然雙眼卻是通紅,不打自招一般,擺明了告訴別人的確發生了些什麼事。
“如實說來,要逼朕對你動刑?”
“皇上!”小安子又磕了下去,帶著哭腔道:“師傅不許奴才在皇上面前多言,但奴才實在擔心師傅的身子,求皇上看在師傅侍奉您多年的份上,叫太醫去給師傅瞧瞧吧,師傅在雨裡跪了一夜回來咳了好多血。”
聽了他的話,趙君珩不得不嚴肅起來。
他坐直了些,仔細看也是能看出他眼裡有擔憂的,於忠海到底是從小同他一起長大的,從早到晚的跟著伺候他,也沒有其他人比於忠海陪伴他的時間更長。於忠海知他懂他,從某種意義上來講,於忠海於他而言不僅僅只是太監下人,而是個可以讓他暢所欲言傾訴的,貼心的,極為靠譜的夥伴。
“到底發生了什麼,你一字一句的給朕說清楚了。”
小安子再不敢隱瞞,將昨晚太后召見於忠海的事告訴了他。
這原本不算是秘密,趙君珩遲早都會知道的。
但要緊的,是於忠海的身體。
“皇上,師傅的身體原本就有毛病,是幾年前冬日裡落下的病根,每到冬天就會不舒服,嚴重了還會咳血。但師傅沒讓人知道,怕被人知道身子不好就不能伺候皇上了。其實這幾年師傅從外頭買藥吃是有調養好許多的,但昨夜那場雨又讓師傅再次病發了。”
“皇上,師傅不許奴才多言,師傅說昨夜的事的確是他沒有表達清楚才讓皇上心急衝入雨中的,他甘願受罰。但奴真的擔心師傅,求皇上體恤賜太醫去給師傅看看,師傅躺床上連眼睛都睜不開了,奴才給皇上磕頭了。”
小安子磕的實在,一下一下磕的邦邦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