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天徹底暗下,兩人才小心翼翼去提醒安靜淑和宜嬪,出來的時候天還亮的所以沒帶燈籠,眼下天黑了,又下了雪,路上看不清又較為溼滑,想讓兩人趕緊回去。
可兩人還是靜默不言,又站了好一會。
彼此的發上,肩頭及毛領上都落了好多雪。
祥雲擔心宜嬪的身子,搬出三皇子來,“娘娘,咱們還是先回去吧,三皇子該醒了,他見不到娘娘總是哭,只有娘娘才能哄好。”
宜嬪緩緩點頭,抬了腳。
走了兩步,卻又回身望著安靜淑,“去我宮裡坐坐吧,雪越下越大不方便行路,宮裡應該已經傳膳了,過去溫壺酒吃了暖暖身子。”
這話一下將人拉回到從前,安靜淑定定看著她,終是點頭跟著去了。
“你決定怎麼做,皇后與衛侍郎有私可是極好的把柄。”
回去路上,宜嬪問安靜淑。
安靜淑笑了笑,回道:“沒有證據也算不上哪門子的把柄,再說皇上如今除了孟貴妃誰也不見,連太后的安都不去請了,即便咱們此刻就去了沐心殿告發,恐怕也是連皇上的面也見不著。”
“是啊,皇上真的是被那孟貴妃迷得丟了魂了。不過,你今日為何會跟蹤皇后到這裡來,你早就知道了什麼?”
“我什麼也不知道,但你難道不覺得這宮裡處處透著詭異嗎?這段時間,我送了好些信回安家,卻始終得不到一封回信,前日打發宮人出宮竟也被攔了下來,說是年關將近,街上亂的很,不宜外出。真是稀奇,往年也從沒有過這樣的規矩,我總覺得是有大事要發生。”
聽了安靜淑的話,宜嬪停了停。
安靜淑回了頭,不解道:“你愣著做什麼?”
“我怎麼覺得,你好像突然變得聰慧了?”宜嬪鎖眉,似真的詫異。
乍一聽,安靜淑還以為她是在誇自己。
可稍稍一想後,又覺得不對,“你的意思是說,本宮從前很蠢?”
“沒有,臣妾怎麼敢罵安妃娘娘愚蠢。”宜嬪微笑否認,心裡又多了幾分感觸,其實也不能說安靜淑是愚蠢,她不傻的,就是行事說話不經大腦容易衝動,天不怕地不怕的。
只是經過上回清涼圓被褫奪封號的事,她成熟許多。
片刻後,又轉移話題繼續道:“兩日後便是除夕夜了,屆時總能見到皇上,朝裡許多官員也會入宮赴宴,你父親也會來,屆時問問有沒有收到你的送出去的信。我也同你有一樣的感覺,總覺得這宮裡最近透著股說不出的詭異。”
自始至終,兩人都默契的沒有提到三年前兒子被害的事。
卻又同樣,在眼裡藏了不可言說的恨意。
遲早,要親自向皇后討回來的。
……
兩日後,除夕宴會如期舉行。
朝中重要的官員大都出席了,如今風頭最盛的貴妃之父孟嶽自是少了不了,從前在益州時只是個小小的知府,如今女兒得寵,他也成了許多人奉承的物件。
他坐在席上,極為享受自己被人高看的感覺。
前頭上座,除了皇上皇后,太后身子不適沒有出席,高位上還坐著他的女兒,且坐的比皇后離皇上更近,按照規矩,這樣的場合,貴妃也應該與底下嬪妃坐到一處,可規矩再大又如何,還不是都敗在了他女兒的溫柔鄉里嗎。
他心情好喝了不少酒,臉都喝紅了。
宴席過半,人就已經開始昏昏欲睡,連坐都快坐不住,他半眯著眼,不知聽誰高喊了一聲,驚的他睜大眼睛。
“皇上!”
“皇上,您怎麼了?!”
循聲望去,前頭主位上坐著的趙君珩耳鼻流血,正往下倒。
孟嶽猛地起身,被嚇得酒醒了。
稀裡糊塗的,他都沒反應過來,趙君珩就已經被人抬了出去,眾臣子及妃嬪都被嚇壞了,皇后及孟清漪等人準備跟上趙君珩,被皇后攔了下來,說讓她們回去穩定席面,穩住眾臣子,只皇后自己跟著去就好。
她發了話,眾妃嬪也只能作罷。
趙君珩被抬上龍輦抬回沐心殿,皇后跟了半路被湯力新攔下。
“娘娘,衛侍郎在鳳棲宮等您,今夜只有鳳棲宮安全。”
皇后卻彷彿聽不見湯力新的話,只望著趙君珩越走越遠的龍輦,眼裡似有淚光。
“娘娘,一會兒大軍就進宮了,侍郎和將軍說了皇宮上下不論主子還是奴才,一律不留活口。那些將士沒見過娘娘,若誤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