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絕無此意,只是臣妾既要賠罪,那便自當要受一遍孟婕妤受過的痛楚,如此才能真真切切的感受到她的痛,回去後,臣妾也會再寫下一份自悔書昭告滿宮是臣妾冤枉了孟婕妤,是臣妾愧對了她。”
她說的情真意切,字字句句鏗鏘有力。
這樣瞧著,倒真有幾分真心悔過懺悔的意思了。
“臣妾自知有愧,自請閉門思過,還望皇上恩准。”她朝趙君珩磕頭下去,雙手撐在地上,雖說右手手腕被劃了個口子,但好在趙君珩制止的及時,這會兒還能撐得住。
趙君珩氣的拂袖,轉了身。
見孟嫻湘正撐著身子在看,擔心她壓到右手血管便急急過去攙著她躺下,又擦去她無聲落下的淚水。
“不可以。”她掙扎著要坐起來。
“湘湘,你躺下。”
“皇上,嬪妾割腕不是為了讓皇后娘娘受罰的,嬪妾只是想告訴皇后娘娘嬪妾沒有害莊昭儀,皇后娘娘信嬪妾就行的。皇上,你快…快……”
“湘湘你別激動。”
“皇上你快去叫太醫呀,如果皇后娘娘的手不好了,那嬪妾寧願去死。”
“胡說!”
趙君珩聽不得死字,按著她的肩頭不讓她起來,又擔心她過於激動會牽動傷口這便不得不扭頭去喊於忠海,叫他立刻去請太醫。
“湘湘,太醫馬上就來了,你不用擔心。”
孟嫻湘不再掙扎,但淚水還是決堤不止。
“可害娘娘鳳體損傷是死罪,都是是嬪妾害的,嬪妾有罪,嬪妾該死。”
瞧她哭成個淚人似的,趙君珩實在心疼。
以她這個狀況,他也真的很擔心就算現下勸住她了,等回頭沒人在她身邊時,她還是會尋短見。她是多膽怯的人,眼見皇后因為她而割腕損傷了鳳體,她如何不怕。
說到底,還是皇后的錯!
他回首,怒視著跪地的皇后,兩眼泛著她前所未見的冷光。
不,她見過的。
當年沈聞棠死的時候,他看旁人也都是用這樣的目光,看誰都有罪似的,看誰都像是殺死沈聞棠的兇手。
眼下,他也是這樣想的吧?
於他而言,該死的人不是孟嫻湘,而是她!
“皇上,你快讓皇后娘娘起來呀。”孟嫻湘用左手扯了扯趙君珩壓在她肩頭的手袖子,語氣急切。
趙君珩咬牙,壓下憤意,為了孟嫻湘而不得不放軟態度。
他就怕自己越對皇后兇,孟嫻湘就會越難受。
“孟婕妤既這樣說了,便代表她已經原諒了你誣陷她的事,你起來吧。”
呵!皇后在心裡冷笑,她堂堂皇后,什麼時候起身都輪到孟嫻湘一個婕妤來做主了?
可她卻沒有辦法,趙君珩是皇帝,在他面前,她只能忍著。
“是,多謝皇上,多謝孟婕妤寬宥。”
她扶著膝起來,右手手腕還在往下滴血,她兩眼暗藏毒恨卻在抬起頭時換上慈意對孟嫻湘道:“是本宮不好,讓你受驚了,本宮這麼做也是為了向你證明本宮知錯的心意,希望你不要再介懷,本宮信你是無辜的了。”
“真的?娘娘真的從心底裡相信嬪妾了?”
“自是真的,孟婕妤你又可否原諒本宮呢?”
孟婕妤連連點頭,難掩激動。
“嬪妾從來都沒有怪過娘娘,嬪妾只怕被娘娘誤會,眼下娘娘已經相信了嬪妾是清白的,嬪妾無憾了。”
瞧她那眼含熱淚的模樣,演的可真是好。
皇后掩下冷笑,也裝作鬆一口氣的樣子道:“好,好,眼下誤會都說開了就好,那本宮也安心了。天色已晚,孟婕妤好好休息,本宮不多攪擾了。”
“娘娘留下等太醫看過再走吧。”
“本宮的手只劃傷少許不礙事的,一會兒讓太醫來包紮一下就好,你不必擔心本宮了,只管好好歇著,皇上也是,都早些歇息,本宮明兒再來看你。”
“那嬪妾……”
“你不必起來,你快躺下,你傷的可得好好養著知道嗎,本宮回頭叫珊瑚送些好藥過來。”
“那…那娘娘回去路上慢些走,快快將手上的傷給處理了。”
“好,本宮知道。”
皇后衝她笑,笑得溫柔。
隨後便轉身,一路滴著血的往外去。
趙君珩竟也沒看她,只心繫著孟嫻湘而看著她,將她微微起身的肩頭又給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