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時,崔嬤嬤將福寧帶到外頭去玩了,因為太后看出孟嫻湘有話要說。
“現下沒有其他人了,你有什麼話都只管說吧。”
“是。”孟嫻湘起身,在太后面前跪下,頷首道:“嬪妾知道太后午時要出宮前往承恩寺,所以嬪妾是想懇請太后允許嬪妾陪太后一塊兒去。”
太后上下打量她,都有些沒反應過來的樣子。
“你說,你要隨哀家一起出宮?”
“是,還望太后恩准。”
太后呵呵笑了兩聲,覺得有趣。
“孟婕妤,哀家還真是越來越摸不準你的心思了。實話說,哀家之前的確對你頗有微詞,你在御花園及沉熙宮門前鬧了那麼大一出,連累哀家的侄女被關禁閉,如同打了哀家的臉,而後你又深得皇帝寵愛,哀家的確後悔當初讓你透過殿選。”
“直到後面壽宴,你給哀家獻上的壽禮,不管你究竟是因為害怕哀家的記恨會讓你往後不好過,所以才處心積慮謀劃了那一出討哀家歡心,或是的確只是純粹孝心至誠想解開哀家的心結,無論究竟是如何卻也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的確做的很好,哀家幾十年鬱結於心的痛楚終於化解許多。”
“尤其福寧這一份大禮,便足以叫哀家原諒你過往所有。”
“哀家同樣知你不似表面那樣單純,否則你也坐不到今天的位置,平日裡不顯山露水,可你私下一定是做了許多籌謀,你的心計絕對不淺。但哀家也明白,想要在這後宮裡站穩腳跟,沒點心計遲早要被人生吞活剝。”
“所以,哀家已然決定往後只要你不做出什麼擾亂宮廷的大錯,哀家都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會故意針對給你使絆子。你也別說什麼今日要隨哀家出宮,是為了盡孝心侍奉哀家之類的,哀家不會信。”
“半個月後,北筠國派來的和親公主就要進宮了,如今宮裡那些妃嬪定是鉚足了勁的向皇帝邀寵,哀家不信你就真的無動於衷,你正得寵,理應趁著時機固寵,可你卻反而要在這個時候離開皇宮,但你既然決定了自有你的用意,那哀家也就成全你。”
一聽太后同意讓她出宮,孟嫻湘自是欣喜。
原本準備好的說辭,是想在承恩寺也給她母親供奉個靈位,可太后眼明心亮看破了她別有用意,倒也省去她許多口水。
道了謝,太后便讓她回去收拾收拾,午後就要出發了。
出了慈裕宮,孟嫻湘問身旁素蘭:“上次皇上說讓人打造的葡萄藤花架,什麼時候能做好?”
“內務府說,約莫還要半個月多,底下做榻的梨花木還沒到,要等上一等。”
“半個多月…倒是正好。”
正好什麼,素蘭摸不著頭腦。
包括今日孟嫻湘要隨太后出宮的計劃,她也是不太明白的,即便問了,孟嫻湘也只是回一句“到時候就知道了”,孟嫻湘不急,那她便也不急,她相信孟嫻湘。
午後,收拾妥當的孟嫻湘帶著素蘭,冬霜及小栓子一同出了宮。
等訊息傳到趙君珩耳朵裡的時候,人都早就不在宮裡了。
趙君珩剛同大臣一起用完午膳,順便商討國事,回到沐心殿偏殿的御書房準備批摺子,去沏茶回來的於忠海一臉愁容,猶猶豫豫不知如何開口。
“有話便說。”
趙君珩察覺出他的異樣,可轉眼又似突然想到什麼,又道:“派人去一趟昭弦宮,就說朕晚上過去陪孟婕妤一起用晚膳。”
“這…皇上……”
於忠海支吾半天,惹得趙君珩皺眉。
“有話便說,你支支吾吾的做什麼?難道是孟婕妤那邊出了什麼事?”
他放下摺子,擰了眉。
“是,卻也不是。”
於忠海這話稜模兩可的,惹的趙君珩心急,正襟危坐,板著臉問:“你把話給朕說清楚,她到底怎麼了?”
於忠海是擔心他著急,昨兒晚上從昭弦宮那回來,趙君珩就一直心情不好,半夜了寢殿內的燭火還是亮的,可見有多惦記孟嫻湘。
可孟嫻湘離宮的事終究瞞不住,便只能咬牙說了出來。
“皇上,接來下幾日您恐怕都見不到孟婕妤了,孟婕妤她……離宮了。”
“什麼?”
趙君珩蹭的站起來,反覆又問:“你說什麼?”
“奴才說,孟婕妤她離宮了,午……”
“她去哪?為什麼離宮,誰准許她離宮的?”趙君珩是真急了,一著急便忘了思考,滿腦子都在想孟嫻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