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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說他是一面海,風平浪靜下藏著巨大風暴。 那股少年不服輸的勁兒藏在他的眼中,明知道世界非黑即白,可他仍舊選擇做自己,揹負山和水,絲毫不在乎別人嘴裡的自己什麼樣。 這樣的人在她面前半跪著,嘴角帶著一點笑,冷肅指尖中捏著兩個黑色小夾子,一左一右替她別好腰間空蕩布料。 又俯身替她整理著凌亂褲腳。 沈兆景真沒有忍住。 抬手摸摸陳亦周的發頂。一點不柔軟,硬的,按下去掌心微微發癢。她像是摸小狗似的摸了兩把。 陳亦周停了手中動作,抬頭,掀起眼皮看她,燈光下,那雙眼睛寫滿兩個字‘找死’。 沈兆景乾巴巴笑了一聲,收回手,解釋道:“那個摸狗摸習慣了,一看一個大件蹲我面前,我就忍不住。” 陳亦周嗤笑一聲:“那你這摸狗的癮還挺大。” “好了。”他起身,握住沈兆景的肩膀原地轉身,兩人走到全身鏡前,“可以嗎?” 沈兆景身上那條完全不合適的褲子被兩個小夾子在背後一別,褲腿寬闊,看上去違和感全消,她把自己上身的短袖往前一扯,露出細瘦腰肢,“我真的每次都會被我的美貌震驚。” 陳亦周沒反駁,他低頭笑了下。 鬆開手,又繼續擺弄掛在脖子上的相機,在沈兆景左右轉身欣賞自己的美貌時,他抬起相機,再次落在沈兆景身上。 相機記憶體了很多相片,一部分相片主角是他路過的迎風搖晃的樹或花,一部分是掉了漆老舊又破敗的建築物,各種符合他審美的東西都被定格在鏡頭內。 最多的是沈兆景。 相片內的沈兆景常常是笑著的,笑起來露出一個梨渦,漂亮的像是閃著光。 再沒有人比她更漂亮。 沈兆景回頭,習以為常撞進她的鏡頭裡,她已經習慣,面對陳亦周的鏡頭熟悉的擺著身體姿勢,帥氣反手比耶,杏眼中卻藏著一點笑。 這讓陳亦周想起來大家第一次見面的時候。 她的笑容同樣燦爛,伸出手自我介紹:“我是沈兆景。” 明明誰都不認識誰,她卻有種本領讓第一次見面的人輕而易舉喜歡上自己。 出門也才四點多一點,出了電梯看見酒店外霧濛濛的,天將要明,路上行人很少,只有手提掃把的環衛工正沿著路邊進行清掃。 沈兆景和陳亦周掃了兩輛共享單車,騎著了兩公里繞到酒店後方的山下,一停車,明顯感覺這裡氣溫要低一點,她忍不住抽了抽鼻子,一個噴嚏忍住了,鼻酸到掉眼淚。 陳亦周看她一眼,把兩輛車在路旁停好,沒說‘幸好你換了褲子’之類的話。 上山要沿著臺階一步步走上去,臺階兩旁的扶手防止路人掉落在山間森林裡,一路爬上去沈兆景整個人精神奕奕,雙眼放光,還拉著陳亦周拍了很多隻不認識的羽毛豔麗小鳥。 爬上山頂是半小時後,沈兆景一點都不累,她一點都不講究的面對日出的方向在地上坐下。 陳亦周有點嫌棄,不願意直接坐在土地上。 沈兆景嘖一聲,敷衍的拂了兩下塵土,在地上拍了拍,像是小海豹拍肚皮似的歡快,示意陳亦周快點坐下。 出門前陳亦周查了下今天的日出時間,在凌晨四點五十八分,還剩下十五分鐘。他坐下,同沈兆景肩並肩等待日出,迎面山間冷風吹來,他再次聞到來自沈兆景身上的香味。 對面一團又一團墨綠色的樹冠周邊還勾勒剩下一點月光,被風吹得東倒西歪,陳亦周心動了下,抬起手中的相機,對準那一團又一團的樹冠。 即將按下快門鍵的時候,聽見旁邊沈兆景聲音安靜,詢問道:“週週,你說我們會是一輩子的好朋友嗎?” 整個世界似乎同時陷入安靜,他手指微微顫抖著,有種明知的恐慌在吞沒他。 陳亦周大概沉默了幾秒,或者很久,直到身旁的沈兆景側臉看了過來。 她的眼神清澈,帶著什麼都不明白的懵懂。 有時候,陳亦周真的羨慕她。 在這一刻,他幾乎要本能性的回覆不能,可轉過身,同她目光對上的那一刻,陳亦周壓制自己的本能,喉結難耐的吞嚥了下,聲音很沉,回答:“會。” 陳亦周永遠會給沈兆景想要的答案,即使那與他的本能相悖。 得到答案的沈兆景心滿意足的彎著眼睛,幾秒後,她靠近了點,說:“那我想唱歌。” 沈兆景漂亮又討人喜歡,這輩子唯一缺點就是——五音不全。 有一年《老家有喜》片尾曲找四人組一起唱,播出第一天被沒仔細看片尾的觀眾質問:劇組現在這麼窮嗎?誰都能來唱片尾曲,唱的這麼難聽,還不如讓四個小孩自己出來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