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見她執意要走,也應了下來。
於嬤嬤這般古板嚴謹之人都說已經沒什麼可教給臘月的了,那應該就是這樣的了。
臨行之前,於嬤嬤看著沈臘月,終是沒有忍住叮囑:“我與姑娘相處了這些時日,卻勝過於他人相處幾年,姑娘是個好的,但是有句話老奴還是要叮囑姑娘。”
“嬤嬤請講。”沈臘月拉著於嬤嬤的手,眼眶紅紅的,似乎對她極其的不捨。
這也是自然的,兩人相處的這幾個月,這於嬤嬤是什麼樣的人臘月自然是曉得的。人總歸是有感情的。
“姑娘聰慧,可這皇宮,想來是不需要太聰慧之人的。”
這話很是大膽,想來如果不是於嬤嬤極喜歡她,也是不會與她這樣說的。
認真的點了點頭:“嬤嬤的話,臘月記住了。”
也正是因為有了於嬤嬤的教導,臘月的變化才能瞞住大家,不管是規矩上還是言行上,她都可以推脫為自己學了規矩。而於嬤嬤則是認為她是天資聰穎。
也因著白天不學規矩了,臘月將所有的課程都安排在了白天,其實說是所有的課程,也不過就是,彈琴,學舞,刺繡,辨別藥理幾項罷了。
其實,有不少的人家都會在姑娘進宮選秀之前找那青樓裡的頭牌過來教習姑娘一些取悅天家的規矩的,不過也因著沈家家庭結構簡單,人也多沒有太強的野心,自然是沒有想到這方面。
臘月自己倒是想到了這個,不過她覺得,自己是完全不需要學這個的了,前世的時候她在宮裡生活了十年,什麼沒有見過。
“小姐。”錦心如今也比以前的規矩好了許多,雖然以前也很好,但是經過教導到底是不一樣的。
“有事兒?”臘月穿了一襲月牙白的長裙,靜靜的伏在在池子邊賞花,那畫面美好的錦心都忍心破壞。
微微一福,錦心開口:“表小姐差人向府裡下了帖子,邀您過府賞花。”
這個表小姐是沈臘月三姨母的女兒,陳雨瀾。
兩個人一直都玩兒的不錯,臘月勾了勾嘴角,還真是“不錯”呢!
陳府如今是比他們沈府略強的,而初入宮的時候,這表妹雨瀾也比她高了一個份位。
雨瀾常常會組織一些這樣的聚會,邀請家境相仿或者是略高,但是有交集的幾位小姐過府遊玩,既是聯絡感情,也是暗中觀察各人,這點以前沈臘月可是不知道的。
從前的時候她和雨瀾姐妹情深,可進宮之後就不是這麼回事兒了。她第一個算計的,就是她。
臘月笑著抖了抖帕子:“支會一聲雨瀾,就說我課程緊,要學的東西多,家裡不放我出門。”
錦心雖然有些疑惑,不過還是什麼也沒說照做了。
臘月雖然拒絕了雨斕,不過第二日雨斕就遞貼子來看她了。
這一切都在臘月的設想之內,雨斕從來都是表面與她交好,實際卻攀比的厲害,她可以忍受其他人比她強,但是卻覺得自己的表姐比她強是一種恥辱,這一點一直都讓臘月很不解。
以她的性子,聽聞她留在府裡學習,自然是要過來探查一番的。
重生之後見到雨斕,那個年輕了十歲的雨斕,臘月想,前世的時候即使在精心的保養,時光仍舊在她們身上留下痕跡。
遠遠望去,陳雨瀾帶著身邊的丫鬟蘭兒款款而來。
臘月細細的打量,雨斕頭上挽了一個髮髻,餘下的頭髮垂直的放了下來,髮髻的兩側都別了珠花,清雅的厲害。再看長相,許是年幼,面龐還是有些稚嫩的,不過卻也透漏著柔情。是了,她一直都是給人一種溫婉的感覺,倒是長相,卻總是讓人忽略的。
想比於臘月枚紅色豔麗的長裙,她一襲素淨的淡粉,雖然是同一色系,不過給人的感覺倒是天壤之別,臘月是媚惑,她則是溫柔似水。
“雨斕見過表姐。”微微一福,禮數也是周到的。
那是自然,都盼著自家的姑娘能夠魚躍龍門,又怎能不事先多加教導。
“表妹快快起來。”她連忙過去扶雨斕。
雨斕小性兒似的扣住她的手,兩人手挽手坐下,一片和樂。
不管是錦心還是蘭兒,都是兩人身邊得力的大丫鬟,也不需迴避什麼。
“雨斕可是要埋怨表姐了,昨日我在府裡宴請小姐妹,表姐都不來參加,我可是傷心了。”小女兒姿態十足。
“我要是像表妹學東西那麼快,想來就不用著急這個了。”她故作憂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