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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南叔走了之後,南明宣再嘆一口氣,起身,走到窗邊,伸手推開了窗戶。

南風的書房窗外就是一個寬敞的庭院,南明宣記得小的時候,他和明月就常常在這個院子裡玩耍,爹總是開著書房的窗戶,看著他們嬉鬧的場景,笑得和藹慈祥,一點兒都不嫌棄他們吵鬧。他就常常跟明月坐在院子裡,透過敞開著的窗戶看著書房裡或嚴肅或和藹的爹,看著爹與他的朋友們談笑風生,那份溫潤和儒雅一直都是南明宣的憧憬。他就在這個院子裡看著爹額角的發逐漸變得斑白,他就在這個院子裡看著南家日漸興隆,他也是在這個院子裡得知南家逢變的訊息,然後看著爹變得越來越憔悴,連最愛笑愛打扮的孃親也整日愁容滿面。

爹和娘都以為他還小,不懂事兒,可那個時候,在南家慌亂的氛圍中,他的心裡也是慌張的,對於過去的留戀,對於現在的不知所措,以及對未來的不可預知。就在那個時候,南青簫來了。現在有時間靜心細想過去這半年發生的所有事情,南明宣突然覺得自己十分可笑,就連爹和娘都顯得有些可笑。

說是認祖歸宗,但南青簫自始至終都沒有把南家的祖宗當成是他自己的祖宗,平淡地進門,沒有一丁點兒的喜悅和激動,冷眼旁觀半年,他明明知酒懂酒,卻不置一詞,南家的存亡,南青簫從未在意過,他只是孝順地完成他孃的意願,他只是無處可去所以在哪都是一樣。娘給南青簫的偏僻小院可以說是正中南青簫的下懷,他人在南家,想要找他隨時都能找到,他卻又不在南家,他若不來誰都想不起他,那不遠不近的距離對他來說是剛剛好的。可笑他還在孃的再三“提點”下將這樣一個不在意南家的人當做是對手,他的那些叫囂在南青簫看來該是多麼地可笑?

南家的繼承人嗎?不過是人家不稀罕的東西,他還當成是寶了。

南明宣就這樣脊背挺直地站在窗邊,思考他的過去,思考他的現在,思考他的未來,思考南家作坊未來的發展,然後,重新審視南青簫這個人。從小就被當成是繼承人教導的孩子,自然都是聰慧的,所以當南叔端著小廚房剛做好的糕點進門的時候,南明宣已經想清楚了。

“南叔,準備馬車,我要出門一趟。”想通了,南明宣也不心煩了,轉身回到桌邊,抓起一塊栗子糕塞進了嘴裡。

南叔一愣,抬頭,有些詫異地看著南明宣。他不過是去了一趟廚房,發生什麼了?怎麼少爺的氣質和眼神都變了?那感覺……那感覺就像是年輕時的南風。

“怎麼了,南叔?”

“請問,少爺是要去哪?”該不會是要去找青簫少爺吧?

“去找南青簫。”

“是,我這就去準備。”還真是!南叔眼睛一亮,轉身就走。

南明宣叼著一塊栗子糕,莫名其妙地看著南叔的背影。這是怎麼了?他去找南青簫是一件如此讓人開心的事情嗎?瞧南叔這幾步走的,快要飄起來了都。

吃過了東西,南明宣就帶上他要帶的東西出門了,不出半個時辰,就到了南青簫的住處。南明宣有些忐忑地下了馬車,看著南叔敲響那一扇不大的門,他的心也隨著南叔的手重重地跳了兩下。

“誰啊?”大門被人從裡面拉開,露出一張陌生的臉,可那人上下打量了一下南明宣,就完全拉開了大門,“南公子,裡面請。”

南明宣一愣,跟南叔對視一眼,深吸一口氣,抬腳上前。

開門的人再多一個字都沒說,轉身在前面為南明宣引路。

宅子不大,進門之後先是一個小院,從長方形的前廳穿堂而過,就是比前院大一倍的後院,後院裡,南青簫、駱叔時還有另外三個男人各自坐在不同的地方,聽見聲音後都齊齊轉頭看過來。

“爺、青簫公子,人帶來了。”天權衝駱叔時微微一點頭,就轉而走到一邊去了。

駱叔時看了看南明宣,以及南明宣身後端著托盤的南叔,然後就低下頭,繼續看他手上的賬本。

“坐吧。”南青簫動了動鼻子,有些疑惑地看了看南叔手上的托盤,就笑著跟南明宣客氣一句。

“駱三爺,打擾了。”南明宣現在沒什麼心情跟駱叔時客套,他認為駱叔時也不在意這些,於是就大大方方地在南青簫右手邊的位置上坐下了,“南叔,東西放桌上吧。”南明宣抿著嘴,即使是故作鎮定,也能從雙眼中看出他的忐忑。

“是,少爺。”南叔上前兩步,將東西放下之後,就又退開。

“這幾種,分別是什麼酒?幾年的?”南明宣將托盤上的布一掀開,說完這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