糾纏交疊、不斷動作的肉體……柳樹忠實傳來的“動作片”沒有聲音,但只看畫面也能感受到其中的激烈,不僅沒有美感,而且令人噁心。
我立刻就想別開眼睛,但看了看鬼柳夫人端肅整潔的辦公室,卻又強迫自己看回鏡中的影片。她不可能只是想讓我看一看這樣的場面,一定有其他的用意,我不僅不能任性的說不,還要仔細地看出其中她隱含的意思。
我先是看了看畫面中的主角,只能看到男人的背影和女人的半張臉,除了那個女人痛苦不情願的表情,並沒有值得注意的地方。房間的佈局倒是和瑪莎的家裡很像……
還沒等我看出究竟,畫面已經一轉,切換到了其他的地方。這一次更加不堪入目,一間陰暗的像是倉庫的地方,好幾個男人赤身裸體,看了半晌才在糾纏的肉體之間發現一個絕望掙扎的女人……
我難受地按住胸口,瞪著眼睛,銅鏡上的畫面還在不斷切換。我漸漸明白了鬼柳夫人給我看這個的用意,因為下一輪的野蠻、□□和骯髒永遠能夠超乎我的想象。
野獸一般醜陋而殘忍的男人,汙穢的肉體和痛苦絕望的女人,我發現這個世界陰暗的令人絕望,因為它根本沒有下限,更遑論人性。
看到幼小的女孩像被攪爛在汙泥裡的花朵一樣出現在畫面中的時候,我已經剋制不住自己想要嘔吐的衝動,等到下一個畫面,整整一個房間頂著大肚子的女人毫無防備的映入我的眼簾時,我終於忍不住了,抖著手“啪”的一聲,將那面彷彿連通了地獄的銅鏡狠狠地扣倒在了桌面上。
我一手死死抓著自己的喉嚨,一手扶著堅硬的桌腿,蹲在地上不停地乾嘔。早上還沒吃東西,我什麼也吐不出來,只覺得心肝都要被嘔了出來,憋得滿臉漲紅。
我緊緊地閉著眼睛,彷彿這樣就可以忘掉之前看到的一切,簡直恨不得將眼睛摳出來洗洗乾淨——我的精神受到了無可挽回的傷害。
“看完了?”鬼柳夫人在我的頭頂,從容地問道。
我撐著桌子借力,慢吞吞地站直身子,看著她的雙眼還帶著剛才憋出來的淚水。我的聲音在發抖,我問她:“最後那是……什麼?”
那個全是孕婦的房間,和之前都不同,沒有男人,一派安詳,像是……
“是工廠。”鬼柳夫人冷靜地道,“製造嬰兒的工廠。”
我眨了眨眼,反應過來時,發覺後背已經被冷汗浸透了。
鬼柳夫人將我面前的銅鏡收了回去,她看了一眼道:“你還沒有看完。”
“……已經足夠了。”我慘白著臉看她道。
看到現在,我今天已經完全不想吃飯了。當然這也是一種試探,如果她想像之前的羅賓那樣完全控制我,就會強迫我看完,而如果只是想收服我,就未必那麼強硬……
“也罷。”鬼柳夫人將鏡子放回抽屜裡,看著我道:“現在說說你的感想。”
我虛弱地張了張嘴,噁心得什麼也不想說,更不願回想,最終只是搖了搖頭,抿緊了嘴唇。
鬼柳夫人並沒有和我計較,“莉迪亞,我在你眼中看到了恐懼。”
我坦白地看著她,將眼中軟弱的狼狽敞開給她。
“那些,是正在……發生的?在流鶯街?”我用乾澀的語氣問她。
“十年之前,那就是流鶯街。”鬼柳夫人道,她的眼神悲憫,語氣中充滿莫名的力量:“那些事現在還發生在流星街的很多地方,但不在流鶯街。流鶯街沒有這樣的事。”
我漸漸明白了她想表達的東西。
我溫順而鼓勵地看著她,鬼柳夫人繼續道:“在流星街,沒有力量的女人始終處於劣勢,是洩慾的道具、生育的工具。作為女性,在流星街出生就已經註定了悲慘的命運。這麼多年,沒有人覺得我們值得救贖。如果我們不能站起來保護自己,就永遠會想你剛才看到的那樣……”
“生不如死。”我抖著嘴唇,看著她喃喃道。
“改變這一切,這就是流鶯街存在的意義,這就是我要做的事。”鬼柳夫人一字一句,並不格外鏗鏘激昂的語氣,卻傳遞著她堅定的決心和信心。
“只要流鶯街還在一天,我就給走進這裡的女人一天庇護。”她道,“不是洩慾的工具、不是生育的工具,在流鶯街,我要所有的女人有尊嚴的活著!哪怕不是現在就完全實現,也終有那麼一天。”
鬼柳夫人坐著,和站在桌前的我平視,姿態雍容,眼神凜冽。
“莉迪亞,我不在乎你之前為什麼要逃走。但是現在,我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