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
潔白無瑕的百合花,卡薩布蘭卡,厭世之花。
死亡。
“所以,花語是預言?……我會死?”
瑪莎溫柔地摩挲著卡薩布蘭卡敦厚溫潤的花瓣,輕聲問道。她的聲音很輕,彷彿怕驚動什麼。
的確,因為瑪奇正睜大眼睛緊緊地盯著她,金色的眸子熠熠生輝,像兇狠的小獸捍衛著自己的領土,隨時準備撲上去撕咬。
“一切都還是猜測。但是,這是目前最可能的一種解釋,基本上全部的線索都串聯起來了。”庫洛洛神色沉靜地道,他按著手上的書。
“卡薩布蘭卡,充滿回憶的花,花語是淡泊的永恆。偉大的愛、易變的心、永恆的美、負擔不起的愛。不要放棄一個你深愛著的人。死亡。傲然盛開、厭世的花。”
瑪莎握著花,手指的肌膚白皙細膩勝過花瓣。她的神色很安靜,沒有驚恐,反而有種莫名的哀傷,繚繞在她溫婉的眉眼間,像她手中安靜盛開的白百合,美麗而不詳。
“那麼,就當這是預言,我們能做些什麼呢?”她抬眸看向庫洛洛,問道。
“我也不知道。”庫洛洛坦然道,“我對這個能力的瞭解還不夠。線索太少,我們需要更多的證據。”
可是……除了庫洛洛,所有人的花語都已經看到了啊?
“你想怎麼做?”飛坦問道。幾乎已經嗅到了新的危機,他身上原本已經懶洋洋收斂的戾氣又重新冒了出來,像倏然張開的鱗甲,帶著森寒的血鏽氣。
庫洛洛也一樣。
他秀氣的嘴角翹起一個危險的弧度,胸有成竹道:“去做實驗。”
我有些心悸地嚥了下口水,憂心忡忡地舉手道:“庫洛洛……你沒忘了,我們還在被通緝吧?”
夾起尾巴做人還來不及哩,哪裡還能伸出手去禍禍呢?流鶯街是安穩,可也沒那麼簡單。那句話怎麼說來著?莫伸手、伸手必被抓啊……
庫洛洛略帶無奈的看了我一眼,“莉迪亞,別那麼血腥。”
他嘆了口氣,身體裡蘊著的氣勢也就隨之鬆懈了許多。手裡還握著盜賊秘籍,他抬手拿著那本磚頭一樣的硬皮書在我頭頂上輕拍了一下,側頭看過來的眼神帶著狡黠:“我們可以用溫和一點的方法啊。”
關於花語的討論進行到這個地步,暫時也就無可推進了。多想無益,在一切還沒有浮出水面之前,該過的日子還得往下過。
“首先確認一下,”庫洛洛看向瑪莎,“在你目前對未來的認知裡,不存在會造成類似結果的事情,對嗎?你既不會做可能讓自己死亡的事,周圍也沒有可以預見的危險?”
瑪莎點點頭。她伸展手臂將瑪奇攬近身邊,神色鄭重。
庫洛洛頷首,抬起頭環視我們,神色不容置疑——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我們之中掌控全域性、做出決斷的人完全變成了庫洛洛,即使是作為大人和小團體之外的瑪莎也認真地聽從他的安排。
“那麼,兩件事。”他最後合掌道,“一,儘快將花語確切的意義搞明白。二,在一切確定之前,不要做可能招來意外的事,不要單獨行動。”
作為流鶯街新鮮出爐的收養人,瑪莎在那天下午,帶著籠罩在頭頂的死亡陰影,正式走馬上任了。
收養的孩子有了“來路不明”的我們三個充數,並不需要再補充了,瑪莎也沒有說要給我們去哪裡登記個身份之類的,總之,事情就這樣走上了正軌。
每週固定的時間,瑪莎會去流鶯街特定的地方領取物資,足可稱得上充裕的食物和飲水,還有不定量的日用品和衣物等,就算沒有我額外的物資補充,供給一個大人和四個孩子的日常也是綽綽有餘了——這也叫我明白了,為什麼收養人是個如此搶手的職位。
除了帶回食物定期“投餵”我們,瑪莎這個收養人再沒有其他的職責了。有了花語的死亡預言,瑪莎更是連門也不怎麼出了,即使她想出去,在小瑪奇虎視眈眈地全方位盯梢和灼灼瞪視下,也只有舉手投降、偃旗息鼓的份。
相比之下,作為“幼崽”被散養的我們倒是更忙碌一些。
庫洛洛決心試驗“幸福的鮮花店”這個能力,就自然有他的辦法。具體說起來,還要藉助瑪莎在流鶯街一貫的好人緣和愛心形象。
具體說起來還讓我吃了一驚。
當時庫洛洛問瑪莎:“如果我想接近這裡其他的居民,和他們搭上話,有沒有什麼好的藉口?不能引人注意。”
“你想做什麼呢?”瑪莎反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