訊息。
“已經過去一個多小時了,他們怎麼還不回來?”特奧夫頓了頓,又暴躁的嘀咕道。看上去他真是恨不得立刻插翅離開這裡。
“急什麼?只是殺兩個人,這還是你的要求。”冷冰冰的聲音道,“不過確實比預計的時間還要久,你最好反思一下情報的準確性。”
殺兩個人,他們想殺誰?我的心控制不住地砰砰跳起來。
“……回去的路也不是很好走,你確定要帶上這個累贅?”冷冰冰的聲音道。累贅當然是指我?等等,先放慢呼吸,穩住、穩住……我僵硬地放鬆身體攤在硬邦邦的床上,假裝自己沒有知覺,腦袋飛快的運轉。
“她很有用。而且這是我的事。”特奧夫道。所以他想私吞嗎?或者對面冷冰冰的傢伙級別不夠?or立場不對?管他呢!這兩個傢伙快點滾蛋啊、滾蛋啊、滾蛋啊!老子要逃跑呢!!
“像喪家之犬一樣讓上面派人來接的你可沒有資格這麼說。”“冷冰冰”犀利地諷刺了一句,然後是拉椅子的聲音,燭火搖曳了數下,似乎是在桌邊坐下了。特奧夫也沒有再說話,屋子裡一時沉默得可怕。他們似乎打算就這樣默默地等下去了。
這可真是個壞訊息。我第一次發現裝睡是個這麼高技術含量的活計,快、快要繃不住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可能並沒有多久,但我感覺像一輩子那麼長之後,“冷冰冰”終於也忍不住一推椅子站了起來道:“已經過了約定的時間了。那邊恐怕出事了。”
“那我們先走?”特奧夫道,聲音帶著躁意。這傢伙城府夠深,心也夠狠,最大的弱點原來在這裡,他怕死!“冷冰冰”就比他有種多了,冷冰冰地道:“慌什麼!人不回來,誰也別想走。我去看看。”
他推開門就走了。
特奧夫留在屋裡。
這……算不算機會?我忍不住有些意動,關鍵還是怕錯過這會兒,再也沒有逃跑的機會了。一想到不能逃跑的結果,我就怕得心肝肺一塊兒顫抖,灼燒似的。腎上腺素讓我頭皮發麻,過電一樣——我絕不能被他們帶出八區!
就是現在,睜開眼,用言靈定住特奧夫,跳下床,同時叫一把匕首,撿起來,撲上去,捅死他,然後跑!我理了一下思路,簡單粗暴,然而可行。特奧夫沒見過我操縱的言靈呢,第一次的話,時間足夠了!怎麼也要拼一把!
我默默給自己打氣,莉迪亞,你行的!幹起來!
……就在我要睜開眼睛的前一秒,特奧夫站了起來。我閉著嘴,他走過來,坐在我床邊。哦見、見、見、見鬼!他想幹什麼——!
一隻手按在我的額頭。我差點抖出來。
“你一定是最好的傀儡。”特奧夫用一種低柔的,陶醉的聲音緩慢地道,令人毛骨悚然,“名額不夠了沒關係,正好埃特壞掉了,換上你再完美不過。簡直像是上帝送給我的禮物。”
他按著我額頭的手掌溫熱的令人作嘔,我直覺他要發動念能力,在心底默數三下,三、二、一!
我驀地睜開眼睛!
“不要動!”
我大聲叫道,特奧夫如我所願,表情定格在扭曲的陶醉和驚駭。
“刀!一把刀!”我避開他僵直的手臂,“騰”地從床上彈起來,一秒鐘也不耽誤的叫道。一把尖刀掉在床上,砸在特奧夫的大腿上。刀刃尖長,刃上還帶著血,像是一把從豬肉鋪拿出來的剔骨刀。
我顧不得那許多,撲上去抓起刀,握住了調轉刀尖對準特奧夫,瞬間的思考,我心一橫,不帶半點猶豫地,用盡全力地把滴血的刀尖扎進了特奧夫的右眼!穩準狠辣的一刀,能感覺到尖刀穿透眼球戳進柔軟的腦幹,迸濺的鮮血遮蔽了特奧夫目眥欲裂的另一隻眼睛。
一刀下去,我彷彿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喘著粗氣跪在床上,臉上被濺了腥熱的血液。怕刀不夠快,我沒敢刺心臟和喉嚨,急中生智地選擇了最脆弱而致命的眼睛。發了狠的連自己都害怕的狠戾,這一刀力氣好大,特奧夫的身子還沒從被言靈操縱的僵硬中恢復過來,已經漸漸陷入死亡的癱軟。
特奧夫的身體保持著單手前伸的動作向前軟倒,就要壓在我身上,這一幕刺激到我記憶最深處最恐懼的回憶,我幾乎是下意識的尖叫出來,猛地將其向後一推,看他慢動作似的帶著一柄半□□眼眶的長刀仰面向後倒去,發出一聲悶響摔到床下。
我的腦子有一瞬間的空白,隨後一個激靈跳下了床,腿一軟,差點跌了一跤,然後踉蹌著,奪命似地衝到門邊,抖著手推開門衝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