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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著慕容復將茶碗擱到一旁,耳邊聽得慕容復沉聲言道:“公冶二哥,此事,我自有打算。”

公冶乾見慕容復並未動怒,心頭一鬆,立時便要忠言逆耳。“公子爺既然志在天下,有多少大事等著公子爺,豈能陪著那罪官荒廢時日?”

慕容復身為腦殘粉豈能容忍有人詆譭偶像,當下怒道:“公冶二哥,慎言!你口中的‘罪官’是我的恩師,一日為師終生為父!”

哪知公冶乾聽慕容復將蘇軾的地位等同於父親,頓時拍案而起,高聲道:“公冶乾只知公子爺的父親,乃是為了復國大業殫精竭慮英年早逝的慕容博!公子爺曾親口所言出遊是為了增長見聞,如今卻在此處虛度光陰,試問慕容博泉下有知可得安穩?”

公冶乾這般出言不遜,慕容復也站了起來,冷峻而堅定的目光好似兩柄利刃直直地迎向公冶乾。

氣氛再度凝滯,外出尋鋪面回來的鄧百川卻在此時大步闖了進來,直接伸手攔下公冶乾道:“二弟,你太放肆了!”

公冶乾卻並不領情,一把推開鄧百川恨聲道:“大哥,是你太縱容公子爺了!”又轉向慕容復大聲道,“公子爺,公冶乾雖說是個粗人,可也明白所謂正朔正統,不過是憑文人的一張嘴。那蘇學士縱然名滿天下又如何?只要公子爺能奪了這天下,你要他說什麼寫什麼,他還不都得乖乖聽話?既然憑手中鋼刀可以解決的事,又何必多花心思?”

公冶乾將話說地這般透徹,慕容復一時竟無言以對,只長長地嘆了口氣。

“公子爺,公冶乾明白公子爺心中重文事勝於重武功。只是公子爺此生註定了要做大燕國的開國之君,這附庸風雅吟詩作對的小玩意,還是留給後人罷!”公冶乾單膝落地,最後言道,端得是一片赤膽忠心。

立在一旁的鄧百川與風波惡看看慕容復又望望公冶乾,一時也不知自己究竟是該勸慕容復還是該陪公冶乾同跪。

慕容復伸手摁了摁眉心,疲憊地道:“公冶二哥的苦心,復官心知肚明銘感五內。二哥請起,你我之間不至如此。”

公冶乾卻紋絲不動,只仰頭又喊了一聲:“公子爺!”

慕容復啞然失笑,搖頭道:“只是公冶二哥卻是小瞧了復官。這一年,復官出遊在外,卻也見識了不少。那趙宋皇帝崇文抑武,真宗皇帝曾有詩云‘男兒欲遂平生志,勤向窗前讀六經。’,如今這大宋天下文化之盛已遠邁漢唐。然而放眼四顧趙宋疆土,北有遼國、西夏,西有吐蕃,南有大理,這江山社稷絕非固若金湯。”

公冶乾忙道:“公子爺,正因如此才是我大燕取而代之的好時機呀!”

“時人皆以出仕為榮恥於行伍,大宋每年賜遼國銀絹五十五萬兩,賜西夏銀絹二十五萬五千兩方得保太平。今上即位,啟用王安石厲行變法,名為富國強兵,結果卻是富者愈富貧者愈貧,百姓的生計日漸艱難。如此內憂外患,可為什麼至今仍無人揭竿而起?”慕容復輕聲道,不等公冶乾回答,他便已自行揭曉答案。“百姓思安。但凡還有一口飯吃,甚至哪怕只有一口粥喝,只要還能活命,百姓是不願造反的。我鮮卑慕容氏本是外族,起兵復國說來容易,可若是天下思安我偏要生亂,那便是與天下人為敵,是胡虜入侵佔我河山。如此不得民心,豈有善終之理?”

公冶乾張口結舌,便是旁聽的鄧百川與風波惡也是心上一冷。鄧百川急道:“公子爺,莫非就無法可想了?人生百年,轉瞬即過啊!”

風波惡性子暴烈,聽了鄧百川嘆息,登時怒髮衝冠。“既是如此,何不放手一搏?縱使功敗垂成,也好過坐以待斃!”

慕容復料準了風波惡必有這一句,當下幽幽回道:“出頭的椽子先爛。”頓了頓,他更直白地補充。“如今慕容家只有我一人,我若輕拋此身,慕容氏也就絕後了。”慕容復此言一出,整個房間內立時鴉雀無聲落針可聞。慕容復自然期望眼前的三人能在聽了這番話後就此放棄復國的幻想,可他也明白,如此期望原本就是個幻想。因而,不等鄧百川等做聲,他便又道:“如今趙宋雖未失盡民心卻也是每況日下,復官春秋正長,還是且行且看罷。”

公冶乾滿腔熱血地趕到黃州,結果不到一日就發現自己如何都說不過自家公子爺。第二日,再次被說服的鄧百川又帶著風波惡滿城去尋摸合適的鋪面,剛來的公冶乾卻是全程圍觀了慕容復如何在蘇軾身邊鞍前馬後。

歷史上的蘇軾此時猶在為如何填飽全家的肚子而發愁,可如今的蘇軾有了慕容復的支援,已能騰出手來繼續憂國憂民。此時五路伐夏如火如荼,蘇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