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犯上目無尊長,我等冤枉啊!”
種諤看看劉歸仁又看看喬峰,沉吟著道:“喬副尉,你可有話說?”
喬峰安撫地向立在他身側的种師道微微一笑,上前問道:“敢問劉殿直,今夜之前在下可曾與你有何瓜葛?”
喬峰話音方落,劉歸仁立時目瞪口呆。這喬峰原是在江湖打滾與官場全不相干,來鄜延軍只為慷慨報國。平日裡,喬峰在前軍衝鋒陷陣,劉歸仁在後軍打點糧草,莫說“瓜葛”,便是連話也不曾說上幾句啊。喬峰與劉歸仁既是無冤無仇,又怎會平白無故陷害於他?劉歸仁窒了窒,忽而恨聲道:“你說我勾結夏人、臨陣脫逃、動搖軍心,證據呢?”
“證據在這!”他話音方落,慕容復便已將那昏迷的密探丟在他的腳下。見到這個本該遠走高飛的邊商出現在此,劉歸仁頓時面如死灰。慕容復卻與喬峰相視一笑,上前將自那密探身上搜出的一塊銘牌遞給種諤。“經略,此人是西夏一品堂的人。”
“什麼?”劉歸仁登時魂飛魄散,瘋了似的高聲大喊。“經略,小人不知啊!小人不知啊!”只是這個時候卻再無人理會他,不一會,便有種諤的親兵上前將他與他的親信一同堵了嘴暫且拖了下去等候處置。
劉歸仁通敵之事種諤早聽喬峰稟報,此時見慕容復拿出了證據也並不十分意外。只見他的手指在那鐵製銘牌上輕輕一抹,凝聲道:“夏人的爪子伸得夠長啊!”
慕容復卻不接話,只道:“經略,如今要緊的不是這一品堂,而是糧草。”
種諤瞭然嘆道:“你仍是要我退兵?”種諤老於戰陣,哪裡會不知道今日若非喬峰與慕容復擒下劉歸仁,只怕整個鄜延軍都已隨著劉歸仁這個貪生怕死的蠢物潰逃。
慕容復點頭道:“我知經略聽得生厭,只是如今大雪連天我軍的糧草無法支撐,再這麼下去,不等夏人來攻,我們自己就要先潰了。”
這一回,種諤再沒有大怒著將慕容復趕出去。事實上在喬峰未帶著劉歸仁來之前,種諤便已在軍帳中與眾將領商討如何應對這困局,支援暫且退兵待援的不在少數。只是兩軍對陣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此時退兵,鄜延軍這一路的伐夏之戰可就輸了一半了。“行百里者,半九十。”種諤無力嘆道。伐夏五路,李憲固守蘭州止步不前,王中正託庇在他身後只能打打順風仗,高遵裕外戚身份不通軍事,種諤自己明白此時一退就是回天乏術,不由滿腹憂愁。
慕容復唯恐他仍不願退兵,待高遵裕靈州戰敗,鄜延軍被斷了後路屆時死傷更重,這便小心翼翼地勸了一句:“經略,靈州乃西夏中腹,我等與高遵裕匯合攻取靈州,此戰未必沒有轉圜。”
慕容復此言一出,種諤即刻抬頭看了他一眼,許久方道:“如此人才,怎得偏偏心性仁弱見不得血?”
慕容復不知種諤話中深意,只當他仍不滿自己不願上陣拼殺。他不願因此與種諤頂撞,乾脆跳過了這個話題,又問道:“種經略,這密探不知如何處置?”
“殺了便是!”種諤皺眉道。
慕容復早知他會這麼說,宋時對情報戰向來不甚重視,以致政事堂洩密竟成常態。只是這密探牽連到西夏一品堂便是牽連到原著戲份,慕容復自然很有興趣打探一二。“不如交給在下,說不定還能打聽出什麼來。”
一個西夏密探的生死自然不在種諤心上,他揮揮手,舉步向外走去。出得軍帳,見到眾將士俱是惴惴不安地望著自己,他只負手高喝:“都呆這做甚?再不滾,小心軍法治你們!”有種諤一言,眾人頓作鳥獸散,一場動亂立時消弭。
翌日傍晚,風雪方停。厚重的積雪讓這天地都裹上了厚厚的銀妝,幾乎教人難分南北。種諤藉口道路難行決議領兵退回夏州,徐圖後計。
作者有話要說:喬峰:敢問劉殿直,今夜之前在下可曾與你有何瓜葛?
劉歸仁:臥槽!這個時候,你難道不該大叫冤枉麼?
慕容:呵呵!
第27章 不可得罪的慕容公子(上)
種諤退兵後不久,伐夏之戰情勢急轉直下。因夏人收縮防禦的策略佈置得當,深入敵軍腹地的宋軍後勤輜重屢遭襲擊,各路宋軍因後勤不繼而敗退,損失十分慘重。十一月末,高遵裕所率環慶、涇遠在靈州遭遇大敗。宋軍五路合圍之勢被破,幾路大軍只得一退再退。伐夏之初,宋軍原定計劃乃是五路大軍合於橫山消滅西夏,可最終在軍事上取得的成果卻僅僅只是佔領了銀、石、夏、宥諸州和橫山北側一些軍事要點。
然而,軍事上的失利直